坂本龍一、Pink Floyd 的「手提箱法寶」：排上十幾年隊才能買到新品的傳說級合成器 EMS Synt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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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龍一、Pink Floyd 的「手提箱法寶」：排上十幾年隊才能買到新品的傳說級合成器 EMS Synthi



由於搖滾樂傳奇、當代音樂家與噪音樂手的加持，二手的EMS合成器在拍賣市場上多半被賣家漫天叫價，使多數人只能看起來像的機種、原廠授權的歐式模組單元或軟體版腦補，也有不少人因此開拓出截然不同的氣象。

大約70年代中期，Pink Floyd代表性單曲〈On The Run〉透過美軍電台與「學生之音」傳遍台北大街小巷以來，許多樂迷紛紛發現無法以手上的吉他鋼琴或客廳的山葉電子琴呈現，只剩下電視布袋戲勇於以電子琴與唱片音效拼貼製造音效。

以現在電腦編曲軟體盛行的觀點看來，英美的大成本搖滾樂專輯裡出現的類比電子合成器聲響，即使聽起來會讓一些人嗤之以鼻，還是不能否認製作上總是大費周章。  

電子音樂跟隨電話、音響與無線電通信技術一起發展，到了1930年前後，就出現了以演奏古典音樂為前提發展的電子樂器，例如俄羅斯發明家特雷門（Lev Termen）在紐約發表的非接觸樂器特雷敏（Theremin），或是法國電報士馬特諾（Maurice Martenot）的接觸式樂器馬特諾琴（Ondes Martenot），以及德國電信工程師特勞特溫（Friedrich Trautwein）發明同名樂器陶特琴（Trautonium）。

不過上述的三樣電子樂器，最後都因為美國哈蒙電風琴（Hammond organ）的出現而一時被遺忘。

買不起管風琴的教堂的一大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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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蒙電風琴以多台馬達驅動的小型金屬圓盤產生不同倍頻的正弦波，在調整倍音比例後可產生變化豐富的音色（加法合成）以及三種電子樂器很難呈現的穩定音階，自從1935年推出後，即成為買不起管風琴的教堂或戲院的一大福音。

過去「在紙捲上打洞」的機械技術，用於音樂盒等演奏裝置，不僅在留聲機與收音機流行前，成為中產階級家庭客廳的中心家具，直到二戰結束，電腦終端機還沒有映像管的時候，哥倫比亞大學普林斯頓電子音樂中心的RCA Mark II聲音合成器還得靠紙捲存取資料。

而構成RCA合成器的元件，一部分來自美軍淘汰的軍用振盪器，能夠改頭換面成為可以演奏的樂器，要歸功於洛克斐勒基金會強有力的後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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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耗能真空管被電晶體取代以後，義大利與日本都推出了更為輕便的電子風琴，也就是說前述的真空管震盪器、電磁機械類全都不見了，硬體的價格也跟著下降，成為普通家庭可以購買的樂器。

本系列文章曾經介紹過的模組式合成器Moog Modular，在價格上仍然很不親民，但至少已經把電子音響進一步推向音樂廳與搖滾舞台。

在Moog開始量產模組合成器的時候，美西實驗音樂社團舊金山磁帶音樂中心（San Francisco Tape Music Center）發起者之一索波尼克（Morton Subotnick），就用Buchla & Associates為他們打造的模組合成器Buchla 100，做出了前所未有的電子音樂。不過受限於當時的儲存媒體技術，專輯裡聽到的聲響，多半經過繁複的剪輯與疊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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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頭四、平克佛洛依德以模組合成器演奏轟動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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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期的英國，BBC播音工房（Electronic Radiophonic Workshop）除了為廣電節目製作音樂，也投入電子音樂音響的開發，把廣播器材當成遊樂場，製作許多超乎想像的音樂。

1964年，牛津地質學博士出身的作曲家辛諾費耶夫（Peter Zinovieff）變賣前妻嫁妝，與同好合夥成立電子音樂工作室（Electronic Music Studios），從軍規通訊器材與大型電子計算機得到靈感，在受託製造幾台手工原型機之後，1969年推出了量產規格的模組合成器Synthi VCS-3（別稱Putney為所在地）。

這款合成器由於產量少又難彈出一般音樂的平均律，很難與美國的東西兩霸（以及中間竄出的ARP）比誰賣得好，不過EMS的合成器在連接不同訊號產生、調變模組時，不採用美國模組合成器的TS頭（Moog）或香蕉頭（Buchla或後來的Serge）訊號線，而改用矩陣型排線盤（patch matrix），以內建不同電阻的四分之一吋插針連通控制電流與音訊的導向。

在披頭四的喬治哈里森與電子音樂家華特卡洛斯（後來變性成為溫蒂）以Moog模組合成器演奏的專輯造成轟動後，其他的搖滾樂團或唱片製作人紛紛殺到EMS尋求新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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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VCS-3體積龐大不方便攜帶，他們把原來用特製木箱才裝得下的線路集約到他們特別去找的Spartanite塑膠手提箱裡，成為Synthi‘A’，後來又把專用鍵盤與編曲機縮小成為一個使用薄膜式面板，可以裝在手提箱蓋的編曲機KS，成為Synthi AKS，Pink Floyd才能用來演奏本文開頭提及的〈On The Run〉。

BBC播音工房是EMS創業以來的主要顧客，在企業名聲傳開後，Pink Floyd、Yes、布萊恩伊諾、亞倫派森計畫（The Alan Parson Project）、大衛鮑伊、尚米榭賈爾（Jean-Michel Jarre）等7、80年代流行音樂代表人物的專輯裡，也都聽得到EMS獨特的音色。

倫敦金匠學院音樂系收藏一台由兩台VCS-3連在一起，加上一台鍵盤而成的VCS-4，前幾年修復完成後，成為電子音樂圈的大消息。

排上十幾年隊才能買得到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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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EMS推出的Synthi 100價值連城，擁有當時他們所有的單元模組、編曲機，以及示波器、尼克西管顯示板，還有巨大的插針矩陣。不僅像是一個具體而微的太空船地面站，也成為各國電台、電子音樂工作室的主要投資。

他們生產並交貨的30幾台之中，除了少數由私人持有，目前還未被淘汰的機種分散在貝爾格勒、索菲亞、莫斯科、雅典、根特、科隆、蒙特婁、雪梨等地，需要使用者還可以直接向這些電台、學校機構預約。

比利時根特大學電子音樂中心的那台，曾被比利時舞曲二人組Soulwax租用一年，錄下的專輯《Deewee Sessions 01 Synthi 100》在武漢肺炎期間推出，仍被瘋狂的樂迷搶購一空。

EMS後來又推出吉他效果器Synthi HiFli、語音合成器Vocoder 5000與即時生成影像的視訊合成器Spectron，卻也讓位在倫敦的小小家庭工廠疲於應付，辛氏只好把EMS轉讓給別人，才有時間回去做自己的音樂。

Synthi系列合成器目前仍由幾名老師傅手工組裝，在現在商標持有者的康瓦爾（Cornwall）工廠、德國的雷堡（Rehberg）讓全球買家排上十幾年隊才買得到新品，從本世紀開始已有數不完的付費或免費軟體音源，企圖以數位技術重現經典音色，許多個體戶以原廠主機板或同等製造自己專用的複製款。

量產的英國Switchtrix Synthe或德國PIN-Electronics Portabella均屬看起來酷似原機的「高清版」，廣東中山耳朵牌Behringer幾年來口口聲聲要做「普及版」，至今遲遲沒有下文。2021年過世的辛氏本人，則對拉脫維亞Erica Synths以全新思維與當代組件製造的Syntrx讚不絕口。

坂本龍一、秋田昌美等亞洲音樂家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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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的用戶都集中在歐美文化圈，亞洲比較具代表性的EMS機器使用者住要集中在日本，除了噪音圈的Merzbow秋田昌美、Hair Stylistics中原昌也或Astro的長谷川洋等老將，戰後派小說家安部公房則是先驅。

向來喜歡嘗試尖端科技的安部訂購一台Synthi AKS摸索出獨特玩法，後來又搭配日本經典名琴Korg MS-20與盤帶多軌錄音，為自己的劇作建構出獨特的電子音響世界，並得到當代音樂圈的推崇。坂本龍一在紐約的工作室有一台‘A’，主要用於尋求靈感。 環境音樂廠牌Amorphon老闆町田良夫向倫敦下單後等了十幾年，終於收到全新的AKS。

日本以外的亞洲國家，比較少聽說誰持有EMS產品，跨足科技藝術領域多年的香港流行音樂人Gaybird梁基爵，是唯一把Synthi AKS應用在流行音樂的華人，它的專輯《Made by Gaybird》封面插圖就畫了一台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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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搖滾樂傳奇、當代音樂家與噪音樂手的加持，二手的EMS合成器在拍賣市場上多半被賣家漫天叫價，使多數人只能看起來像的機種、原廠授權的歐式模組單元或軟體版腦補，也有不少人因此開拓出截然不同的氣象。

opiumj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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