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碼
 註冊
查看: 388|回覆: 0

[其他] [John Mauldin 跳出思維定式] 功過參半 歐局難判

[複製鏈接]
發表於 2013-5-19 18:35:2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雖然歐洲近年來整體經濟表現每況愈下,影響猶如星火燎原,禍延全球;但在歷史長河中,正如弗里德曼(George Friedman)在本欄今期的推介文章中所言,歐洲對後世「更成就了非凡的功績:不但世界整體有自知的意識,就連國際之間也彼此相知。」弗里德曼最近親赴葡萄牙,實地進行地緣政治考察,既神往於十五世紀歐洲探險家的英勇事迹,同時驚訝於面對當前「任何決定性行動均足以把歐洲大陸完全摧毀」的隱憂,全歐正瀰漫着一片恐慌。

他在下文中除了作出連番提問:「目空一切的氣魄與冒險精神一旦消失得無影無蹤……還何以為繼,又有何可恃?」並且指出歐洲人「現已淪落至但求重拾安穩而甘於平凡……歐洲曾經選擇安逸,但平穩局勢卻已一去不返。歐洲一心追求超脫,最終卻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場。」

這篇推介文章別具一格,內容不以市場為重點,而聚焦足以啟發、開創市場的人類功績。筆者深信這堪稱他迄今為止的代表作。

以下一篇地緣考察報告作者為美國環球情報智庫Stratfor創辦人兼行政總裁弗里德曼。

我們一行人飛抵里斯本(Lisbon)之後,隨即租車駛往葡萄牙的「天崖海角」,感受一下地球的終極,世界的開端。這個岬角的正式名稱為聖維森特角(Cabo de Sao Vicente),位處葡萄牙西南端,曾是歐洲大陸與外界分隔的邊界;越過此一地域線,就進入歐洲人一無所知的領域。聖維森特角至今仍令人深深感受到,當年航海家對遠征異域的遐思其來有自。


海角以西三英里,就是薩格里什角(Ponta de Sagres)腳底的薩格里什鎮;小鎮景致宜人,小型別墅與樓房處處,其中多屬德國人及英國人夏季在當地的度假之所。鎮內航海學校即由有「航海家」之稱的亨利王子(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所創辦。若謂聖維森特角是歐洲人的「天崖海角」,薩格里什角應可算是歐洲航海家旅途歷險的起點。

文明世界搖籃

亨利王子是葡萄牙國王約翰一世(John I)次子;貴為王室成員,自然具備充足經濟條件實現其航海大計。航海學校曾經培育不少成就非凡的學員,其中包括達伽馬(Vasco da Gama)和麥哲倫(Ferdinand Magellan)兩位赫赫有名的葡萄牙航學家;達伽馬是歷史上率先從歐洲航行至印度的航海家,麥哲倫則為率領船隊環航地球的先驅。哥倫布(Cristoforo Colombo)曾於葡萄牙海岸遭遇海難獲救,後來也在該國學會不少航海技術。

亨利王子航海學校之設,旨在訓練海員沿非洲海岸南行,進一步探索通往印度的海路。香料當時是歐洲人的一大財富,既可保存食物,用作食物醃料,也被視為具藥用價值,甚至可生催情作用。不過,由於香料只能經由絲綢之路運往歐洲,途經穆斯林國家控制的領土,沿路經銷商層層加價,貨品自然價值不菲。葡萄牙為免香料貿易受中間人從中漁利,於是尋求直通印度的海路。

亨利王子不但通過航海學校訓練海員,也屢次贊助探索航行。十五世紀,參與探索航行的船隊年復年從葡萄牙出發。亨利王子將航海日誌收集整理,再細加研究,以作籌劃未來航行參考之用。

我對亨利王子的事迹了解愈深,他的航行計劃就愈令我想到現代美國太空總署(NASA)。亨利王子所籌劃的每次探索航行,就像NASA的飛行計劃一樣,均以上次航行為藍本,以循序漸進方式嘗試新方法。但他不似哥倫布為求榮耀不惜孤注一擲,反而更像處事有條不紊的工程師,逐步尋求超脫,同時不斷收集所需資料。雖然由他一手創辦的航海學校已隨他的王宮湮沒於浩瀚歷史之中,但建築物遺迹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曾通過這所航海學校締造歷史。


航海學校的遺址,不僅是歐洲向其他大洲探索航行的出發點,也是歐洲通過與無數異域文化接觸,從而發現世界的基地。隨着時間的推移,各地之間也逐漸對彼此的文化有所認識。

肆無忌憚衝勁

十五世紀初,遠在哥倫布啟航遠征之前,亨利王子就在聖維森特角策劃其進攻世界的大計,過程中他更為文明世界與文明歐洲奠下基礎。站在俯瞰大西洋的懸崖之上,我不禁想到美國太空人與俄羅斯宇航員的宇宙探索,靠的既是純理性的工程與科學知識,加上不自量力的蠻勁,二者缺一不可。

通過載人火箭進行太空探索計劃的先鋒,是美國人與俄羅斯人,而非歐洲人。歐洲瞠乎其後,至今從未能發射過載人火箭。雖然也有論者指利用無人火箭探索外太空也能成事,但外太空既無所謂領土疆界,自然不可以間接方式「征服」。時至今日,從前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已離歐洲人而去。求知欲與對名利的渴求雖已徹底分割,但人類終會捲土重來,征服外太空,從中發掘財富和帶來榮耀。

獲政府發牌的太空探索計劃私人營辦商,有如歐洲古代的御准海盜(privateers),在美國得州西部等偏遠地區開展有關計劃以求名利,不但與昔日亨利王子的目標如出一轍,亦恰似王子派遣遠征海外的船隊,在按照政府的探索計劃改變世界之餘,也為個人與國家帶來巨大財富。

雖然以上的想法未免有點過激,但當年歐洲政府的作為確也匪夷所思,令我不禁油然神往。歐洲帝國主義無疑為世人帶來苦難,但世間苦難既不自帝國主義出現而開始,亦未隨帝國主義終結而休止。歷史長河中攻城掠地的事迹根本從未間斷,世上各種文化也往往由吸納別種文化精華而成,甚或建基於別種文化的頹垣敗瓦之上;弱肉強食,也正是世界文明史的寫照。由亨利王子塑造的歐洲卻並非只知壓榨和掠奪,更成就了非凡的功績:不但世界整體有自知的意識,就連國際之間也彼此相知。

歐洲歷史功績

置身葡萄牙而考慮到歐洲遺留後世的功績,未免有點欠妥;畢竟歐洲一日未亡,也未可蓋棺定論。不可抹煞的是,歐洲確實衰象已呈;一種偉大文明所應有的氣魄與自信已蕩然無存,至少無法在歐洲西南角半島找到。歐洲人已變得謹小慎微而惶惶不可終日。即使在近一年來多次到訪歐洲,我與當地人的交談之中,也不免提到任何決定性行動均足以把歐洲大陸完全摧毀的隱憂。東歐人心目中的兩大「定心丸」──歐盟與北約,即使任何風吹草動也令他們憂心不已。西歐人則終日思量如何恢復昔日令他們自鳴得意的繁榮盛世。

歐洲面對經濟危機,急謀重拾歐盟失落承諾之道,自然引起連番熱議。但問題是歐盟當初所作的承諾,其實無非在於但求安穩,亦即其所謂「軟實力」(soft power):既毋須冒險而又避免開罪別人的實力。歐洲但求安穩的這一轉勢,在歷經二十世紀種種慘象之後,更尤其不可等閒視之。俄羅斯已放棄共產主義,德國和意大利已放棄法西斯主義和種族主義;能夠揚棄這些弊端,世界自可從中受惠。但捨此之外,還何以為繼,又有何可恃?

苟安難以圖存

我要強調的重點,並不在於歐洲所面對的經濟危機。當前困境令葡萄牙與西班牙失業率分別高達17%和26%,固然令當地平民百姓苦不堪言。但歐洲人在歷史上所曾經歷的災困,無論以頻率與程度而言都遠超目前。我所關心的危機,反而在於歐洲人昔日目空一切的氣魄與冒險精神一旦消失得無影無蹤。全靠這種氣魄與精神,歐洲人才有向全球推廣基督教和重商主義的鴻圖大計,俄羅斯才有創造新人類,而德國才有但求延續優良人種不惜滅絕次等人種的極端主張。

歐洲人甘於放棄這一切,只因其所追求的「聖杯」,現已淪落至但求重拾安穩而甘於平凡。安穩固然自有其好處,但卻不應成為唯一目標。置身聖維森特角憑窗眺望,雖然當地是亨利王子航海學校的遺址,卻已無法令人聯想到歐洲已經逝去的光輝。昔日歐洲生活的困苦程度,自非今人所能想像;當前經濟局勢嚴峻,歐洲人自然不願重拾前人的坎坷舊路,這一點我當然十分體諒。但空對過去滿懷歉咎終究無益,對精於搜集別人罪證的歐洲人而言,就更尤其如此。

人類在對榮耀的渴求,與為此所付代價與所犯罪行之間,從來陷於兩難局面。在我看來,為求安穩而甘於平凡,與追求超脫之間的矛盾,卻似正是人類處境的寫照。歐洲曾經選擇安逸,但平穩局勢卻一去不返。歐洲一心追求超脫,最終卻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場。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Archiver|聯絡我們|141華人社區

GMT+8, 2025-9-24 14:09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覆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