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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k_cry

我救了他,他搶了我的老婆 1 - 73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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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18 13:07:07 | 顯示全部樓層
                叁十八

  我在這裏首先要承認我當時的行為是有些卑鄙的,我不知道如果換作是其它
人,會不會也這樣做。我成功的登錄,名單中衹有兩個人在線,這兩個人都是晨
的同學,先後和我打過招呼後,我向她們說明了我是賀,我們每次上線都會向朋
友說明身份。簡單的幾句寒暄之後,也就無話可說了。我有些失望,期待的幾個
朋友都不在線上,但一想,也是,這麽晚了,誰還不休息。正當我準備關閉QQ時,
一個提示音響起,在陌生人的名單裏閃爍著一個男人的頭像。我順手就點擊了消
息,「妳怎麽這麽晚還上網呀,從來沒有過呀。」這個人我不認識,從來都沒見
過,顯然是晨的網友。我和晨都有過幾個網友,這沒有什麽奇怪的,都是在對網
絡充滿新鮮感的時侯交下的。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這幾位網友聊過了,可能他們
都已經將我的號碼刪除了,晨的情況估計也和我差不多。這個人即然我不認識,
而且還出現在陌生人的名單裏,那可能衹是被晨刪掉的一個網友,我沒有多想,
覺得也沒必要向他說明身份,想回復他一句就下線。

  「嗯,今天有事,我馬上就要下了。晚安。」正當我要關閉時,他的回復又
傳過來「等一下!」

  我覺得有些奇怪「有什麽事嗎?」

  「妳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我覺得要是在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看完他這幾句話,我更覺得奇怪了,他是不是要出什麽事,幹嘛把話說的這
麽絕?

  「妳說吧,怎麽了?」

  「對不起,耽誤一些妳休息的時間。說實話,我這些天來一直在這裏等妳,
有些話我想和妳說,如果今天再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我看完這段話,覺得語氣很不對。他為什麽要來這裏等晨?對于晨上網聊天,
我從沒有幹涉過,因為她聊的很少,近幾年更沒有什麽網友在QQ裏出現過。他說
以後沒有機會是什麽意思,我決定問一下,沒有和他公開身份。

  「妳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以後沒有機會了,妳怎麽了?」

  「我要出國了,以後就在澳大利亞定居了。」

  「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說沒有機會了?」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已像是講故事一樣開始濤濤不絕「我一直在向
妳撒謊,其實我見過妳,那次我來北京出差,朋友帶我去妳的飯店吃飯,我一眼
就看出妳是復旦的,在學校裏看見過妳很多次,衹是沒有說過話。和妳搭了句話,
果然沒有猜錯,我比妳大二屆,那天妳聽說我們是校友,還坐下和我聊了一會兒。
妳還記得嗎?」

  「嗯」

  「其實從那天我見到妳,就喜歡上了妳。以後我去北京出過幾次差,都去過
妳的飯店,但是很遺憾,沒有看到妳。」

  不出我所料,這種人晨遇到過好幾個,所以我並沒有覺得驚訝。

  他繼續說「我回來後,就通過妳說的班級,從校友錄上查到了妳的QQ號,于
是就加了妳。我衹是在網上假裝巧合我們是校友,其它的沒透露給妳什麽,剛開
始,我覺得妳對我很冷漠,我覺得能和妳在網上聊聊就滿足了,慢慢的,我覺得
我們聊的多起來,妳也會向我說一些妳對一些事物的看法,我很高興,這可能是
我的錯覺,可能妳也衹是把我當成一個聊得來的網友而已。」

  我聽到這裏,就想關掉QQ了,因為我覺得很無聊,但一想他說以後沒有機會
了,還是讓他傾訴完吧,了卻他這個心願。

  「嗯,是這樣。」

  「我知道妳我都有家庭,可能我這個夢想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但是我真覺
得我們很聊的來,雖然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但我們對事情的看法都很
一致。」

  「嗯」

  「在今年叁月那天晚上,我們聊的很開心。我突然大膽的決定試探妳一下,
問妳是不是喜歡上了別的男人?沒想到妳第一次和我說出了心裏話。」

  看到這裏,我覺得很意外。晨說出了什麽心理話?難道她還有其它事情瞞著
我,我查看了一下這個人的個人資料,也沒有什麽,年齡35歲,上海人,復旦大
學畢業。簡介衹寫一句話「努力過,就沒有遺憾」我當時猶豫了一下,究竟要不
要往下聽呢,我不想再承受更多的打擊,但聽到這裏,已經無法控制「嗯,我說
什麽了?」

  「妳顯得很驚訝,但很快就承認了。我突然覺得很興奮,感覺夢想可能真的
會實現了。于是問妳這個人是誰,但妳接下來的回答讓我失望。」

  「嗯,我當時怎麽說的?」「呵,看來我在妳心裏真是沒有任何位置,本來
讓我印象很深的交談,在妳那裏毫無印象,妳都已經忘記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困,所以頭腦有些亂」

  「妳說妳喜歡那個弟弟,今晚妳們因為那個原因吵架了,鬧了不愉快。雖然
妳知道妳們由于各種原因不可能在一起,但心理還是很難受。」

  看完這句話,我仰頭看了一下天花板,閉上了雙眼。原來還是他,雖然沒有
出現意外的事情,但晨敢于向一個網友去表白內心,就說明她是動了真情。雖然
晨自已也對我承認過,但此時從別人口中聽說,還是覺得是很突然的打擊。那個
人繼續說「我聽完以後,覺得很沮喪,妳可能沒有感覺到,其實對我打擊很大,
原來妳衹是將我當成一個傾訴的工具。雖然妳的傾訴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但我
還是甘願作為一個妳傾訴的對象。我知道妳這些話是不可能像現實中的朋友去說
的。那次的事情以後,我很灰心,就一直沒在和妳聯係,下周我就要走了,我覺
得還是將我的內心告訴妳,不然我會覺得遺憾。」

  「嗯,我那天因為什麽和他吵架?」我都不知道自已為什麽還要問這個「看
來妳是困了,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妳說那天他提出讓妳先懷上他的孩子,然後就
可能有機會在一起了。妳在事後毀滅了他的這個想法,他就生氣了。妳和我說,
從現實來考慮是不可能這樣做的,第一,妳不忍心去那樣傷害妳的先生,第二,
肯定受不了那種無情的指責。雖然我當時也很難受,可也開導妳要敢于挑戰事俗
的眼光,追求自已的理想沒有什麽錯誤,妳有沒有聽我的開導?妳們現在在一起
了嗎?」

  此時我心的感覺就像是被一把沾滿強酸液體的刀子剮破一樣,那顆心就好像
要在這種酸楚的疼痛中裂開一樣的難受。我真不能相信,晨會這樣想。

  「我當時的原話就是這樣說的嗎?」

  「當然沒有我這麽直接,可我猜測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晨怎麽遇到這麽多小人,這顯然也是一個混蛋。我給他回復了一句「好了,
我明白了。祝妳在異國幸福,我下了。」然後就關掉了QQ. 我感覺渾身都在顫抖,
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支接一支的吸著香煙,用同一個姿勢一直坐在電腦桌
前,好像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清晨一縷新的陽光照射到我的眼睛裏,終于輕輕的站起身。我不知是該慶幸
還是該後悔和這個人聊天,他讓我知道了好多,可這些究竟是不是我想知道的呢?!
人有時可能越多知道一些事情,就反而會對自已越不利。而因為妳的「了解」而
選擇可能衹會讓妳比不「了解」的選擇更加痛苦。那個網友應該不會騙我,因為
他覺得面對的是「晨」,在向她「袒露心扉」。我高估了晨的智商,低估了鞏的
智慧,沒有想到他會想出這種招數,這可能也是他說的沒有完全達到的那個目的。
還好晨沒有暈到底,否定了他這個決定。如果真的按鞏說的那樣做……那可能真
是對我們整個家庭都是天大的嘲諷。

  我想我接下來要和晨談的就是關于那一紙協議的問題了,我撥打了她的手機,
是關機的。坐了一會兒,又撥打了大焦的電話「賀總」

  「怎麽樣?」

  「按您說的那樣辦的。」

  「嗯,給我下手再重一點,二個小時打一頓」

  「行,不過,這小子現在也被打的夠嗆了。」

  「………算了,先別打他了,讓他也歇會吧。……」

  上午九點鐘,我迷迷糊糊的走進公司,木納的回應著員工們的問侯,人在江
湖,身不由已,雖然我此時無心再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但這是由不得我個人的
意願的,這麽多天,已經積壓了許多不得不去處理的事物。不知不覺得天就已經
黑了,我本已習慣了這種節奏的生活,可是我覺得這一天,過得好慢,接下來不
知如何去渡過這可怕的夜晚。我想了想,撥通了喬治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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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18 13:08:11 | 顯示全部樓層
                叁十九

  在北京叁裏屯的某個酒吧,凌散的座落著幾桌各式各樣的人,他們有的孤身
一人,手握著酒杯若有所思,有的和幾個朋友開杯暢飲,侃侃而談,低沉的薩克
斯曲,深藍色的燈光,讓這種優雅的氣氛中充斥著一些神秘色彩。我一個人坐在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邊吸煙邊整理著自已混亂的頭腦。這時,一個高挑的身影出
現在我面前,沒有和我打招呼,直接就坐在我對面。我抬頭看了看,是一個衣著
性感,濃妝艷抹的女人,雖然穿著打扮成熟,但看年齡也就二十剛出頭的樣子。
她毫無顧及的伸手就拿過我面著的玉溪,抽出一支點燃又將煙盒扔在了桌上,我
知道她是幹什麽的,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

  「一個人待什麽勁兒,陪妳聊會兒吧。」

  我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一個人,在等一個朋友。」

  「是嗎?還沒來吧。能不能先請我喝一杯?我先陪妳聊聊。看妳的樣子好像
挺寂寞的。」

  我叫來一個服務生,「想喝什麽,請便」

  她要了一杯愛爾蘭威士忌,然後看我,我擺了擺手,指著遠端的一個空位對
服務生說:「把這位小姐的酒放在那裏,酒單記我的。」

  她聽完不屑的衝我一笑,從手包裏掏出一張名片扔在我面前,「哪天需要給
我打電話吧。」

  我點了一下頭「至少今天是不需要,小姐請便,別耽誤了生意。

  她笑了笑,站起身,「不和我交換一下片子?」

  我搖了搖頭,「鄙人身份低微,還不具備印片子的資質。」

  她轉身剛要走,又突然回過頭,仔細的打量了我一下,「承蒙妳今天款待,
妳以後若是有機會光臨,我可以考慮給妳免單一次。」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拿起剛才她扔給我的名片,非常簡單,衹有人名和一個手機號。

  小薛曾經告訴我,他們內部因為這種職業是否應該存在還進行過討論,存在
的利端就是可以很簡單的就滿足人空虛的需求,從而大大降低了強姦犯罪率。弊
端就是容易傳播危險疾病,不利于人身健康。我問他怎麽看待這個問題他嘆了一
口氣「唉,說實話,這些丫頭,其實也不容易,說白了,誰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嗎?這種事,都是自已的東西,一個願意賣,一個願意買,妳說妳管他幹嘛呀…
…多宣傳一下預防病不就完了。」

  我現在想起小薛說過的話,輕輕的嘆了口氣,將手裏的名片扔到地上。

  時間不長,我看見從門外走進一個高大的老外。他尋視了一下四周,我站起
身衝他招了招手,他立刻就發現了我,快步向我這邊走來「SORRY ,兄弟。路上
堵車,所以來晚了,讓妳久等。」他走到我近前,對我說「沒關係,我也剛到。
請坐,喬老師。」我把他讓到我對面的座位上我們還是像上次一樣,閑談了幾句。
他先將話切到正題「兄弟,妳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我想妳今晚找我,也是為
了和我說這件事吧?」喬治收斂了微笑,嚴肅的問我「……您說的沒錯」

  「能和我說說事情現在是什麽情況了嗎?」

  我將那天離開他以後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還是那樣隨著我的
講述不斷的改變著面部的表情。在聽到鞏最後和我交待的理由時,他緊皺起雙眉,
一直再沒有變化。

  聽完我的講述,他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怕,簡直太可怕了。」

  「是呀。喬老師,我現在被這件事困擾的精疲力竭。」

  他聽完搖了搖頭「妳想好我上次提給妳的問題了嗎?」

  「您指的是什麽?」

  「妳還想不想和妳的妻子繼續生活在一起?」

  「我……可能不想了。」我用低低的聲音回答「是嗎?那很簡單,妳可以讓
那個男人在這個城市裏永遠都無法立足,然後拋棄晨,讓她自願去選擇自已的生
活,妳完全可以再找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重新開始一次甜蜜幸福的生活,過去
的一切都不再和妳有關係。妳還很年輕。這個我倒是可以幫妳。這可能是一個最
痛快的解決方式。」喬口氣堅定的說「可能不像您說的那樣,我可能真的沒有精
力再去談一次戀愛了。」我用一種無奈的口氣低著頭說喬治聽完我的話,笑了
「其實妳今天約我來這裏,就說明從妳內心並不想放棄妳的妻子」

  「……」

  「她敢這樣去做,可能也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兄弟,這就好像是一場戰爭,敵人趁妳不備的時侯偷襲了妳。證明妳實力
比他強的方法,就是將妳丟掉的城池,再搶奪回來,當然,是不是該這樣做還是
要看妳的意願。」

  「說實話,我現在從心裏上也不能接受的是她的身體……我真恨她的不知廉
恥,不懂得自愛。」

  「這可能是絕大多數男人都不能接受的,如果妳永遠都這樣想,那就衹有放
棄,這個我沒有什麽可以建議的,」

  我沉默了一段時間,「喬老師,您說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我真的想不明白。」

  「從妳說的來看,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女人,其實也是有一種征服慾和占
有慾。像她這種出色的女人,一直都是體會著被其它男人崇拜的感覺,所以這種
打擊對于她來說會產生一種很奇怪的失落感,可能對于她的自信心是一種嚴重的
打擊,她一開始可能衹是想找回一些心理上的平衡,但我前些天和妳提到的她那
些所謂的優點,讓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不同于其它男人的憐憫之心,至少說,
她不厭惡這個男人,這種感覺能不能稱為愛,我不知道,但至少她對其它男人是
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在我看來,那種感覺可能就是愛。是讓我永遠無法
原諒的愛,其實正是因為有這個「愛」,才讓我加深了放棄晨的決心,我一整天
腦子裏都不斷的回想著QQ上那個陌生網友的話。

  「如果她的內心衹有妳才是number one,妳是其它人永遠無可替代的,如果
她向妳真實的表露這個想法,在她心裏,真正的愛情是沒有人能夠打敗妳的,妳
會不會原諒她?或者說妳心裏會不會舒服一些。不要考慮妳和她分開會傷害好多
人的因素,衹考慮妳自已。」喬治突然這樣問我我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也沒有
給出自已一個答案,放棄她可能不容易,但說服自已再去接受她似乎更難。我衝
喬治搖了搖頭。

  「妳可以去試試,我想事情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到那時,妳看看自已的心理
是什麽感覺,也許親自體會以後,就會知道答案了」

  「您說對鞏那個混蛋,我應該怎麽辦?」

  「這個嘛?我想對于妳來說,處理這麽一個人應該有一百種方法吧?但是,
我不建議妳在他身上消耗什麽精力,因為這樣一個人根本不配妳去那樣做,他衹
不過是個瘋子而已。」

             我聽完會心的笑了笑

  「但我提醒妳一件事,注意千萬保護好自已的家人,尤其是那個可愛的小家
伙。瘋子是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的」

  「嗯,我一定會注意的。」

  那天晚上,我和喬治的談話進行了很長時間,直到凌晨的叁點鐘,他才起身
告別,臨分開時,他對我說「再過兩個月就是我的生日,到時我邀請妳去參加我
的生日party ,從我個人來說,我希望妳不是一個人來。」

  我明白喬治這句話的意思,看的出來,他並不希望我和晨分開。但是,我真
的不知該不該像他說的那樣去感受一下自已在晨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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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回到家裏時,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也許是酒精的原故,一頭就裁倒在沙
發上。我原來本是不善飲酒的,可以說是沾酒便醉,但無奈于本身工作的需要,
說真的,最開始時陪客戶喝酒時,完全是憑著一種豁出去的膽量,我其實很反感
有一些人,在談一件事情前先舉起將近二百毫升的酒杯說:「先別說其它的,先
幹了這一杯,什麽都好說!」

  「對不起,我酒量不行,您看淺一點行不行?」

  「別和我來這個,一點也不爽快。妳看我的來,今兒妳不隨我就不是我兄弟!」
說完,仰頭,一杯酒下肚,然後向妳亮出杯底,證明自已的「誠意」。

  妳說這個時侯妳喝還是不喝,我那時真是怵頭。無奈有些人評判一個人夠不
夠朋友,可不可交完全就根據酒量這一項認定。所以在這個時侯,就算杯中是毒
藥妳也必須要喝下去,不然人家說妳不實在,不夠朋友,生意可能也就會受到影
響。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喝完那一頓酒,生意可能是搞定了,但回家經常難受的
不知要吐多少次。我的酒量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隨著生意不斷的日益壯大而增長
起來的。

  憑我現在的酒量來說,今晚喝的並不算多,可為什麽會覺得這樣呢,難道是
這紅酒後勁發作?不,我想並不是酒讓我麻醉,酒不醉人人自醉,舉杯澆愁愁更
愁。是我自已想醉………

  不知為什麽,突然特別想她。我承認我自已沒出息,但我也無法控制自已的
感覺,手好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就撥通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喂。」那個輕柔,
鶯細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這個聲音好像闊別我好久了,似乎是從前世傳來,
雖然悅耳,親切,但衹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不知為什麽,心情有些激動,所以沒有說出話來「怎麽這麽晚還
不睡呀」她的語氣溫柔極了,我覺得心好像被電了一下,突然又激活了某一根神
經。

  「妳不是也沒有睡嗎?」我還是盡量壓制一下自已的語氣,盡量顯示出一些
冷漠「妳這幾天好嗎?」

  「嗯,挺好的。妳呢?」

  「………」她沒有說話,但我聽到了那邊抽噎的聲音「妳怎麽了?」

  「沒怎麽,我也挺好的。妳在家嗎?」她盡量讓語氣恢復了一下「嗯,我…
……在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的舌頭好像有些不聽使喚「是不是又喝醉了,
茶就放在廚房左邊那個櫃子裏,要是吐了,藥放在茶幾下面。」

  她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我聽她說完,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以前她曾經無數
次的和我說過這番話,可為什麽我從沒有這麽激動過。我不能再和她說下去了,
再聽她說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說,「晨晨,我想妳」那樣的話……我清醒過來
可能會後悔。

  我先努力的鎮定了一下情緒,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更平靜一些「嗯,我知道
了,謝謝,妳早點休息吧,我也睡了。」說完就挂斷了電話她的電話沒有再打過
來,我就這樣握住手機,靜靜的躺在沙發上睡去……

  醒來的時侯,已經是上午九點鐘,酒精可能真能起到提高睡眠質量的作用,
如果不是喝醉了,我是不可能睡這麽久的。在去公司的路上,我再次撥打了晨的
電話,我想和她談談了,看看喬治所說的number one,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
無論我和她的結果怎麽樣,我的心裏可能都會舒服一些。如此去尋找心理平衡,
看起來真的有些愚蠢,幼稚。

  她沒有開機,可能是昨晚接完我的電話,又關掉了。我知道這說明她還在冷
靜中,還不想和我談,算了,還是等著她來找我吧,她說過想好了會找我的,說
實話,我現在的頭腦也很亂,同樣需要冷靜一下,無時無刻的想著這件事情,這
幾天感覺自已好像老了好幾歲。

  大焦說鞏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就低著頭座在那裏不動,好像是在想什麽事情,
我讓他們不用理他,讓他自已一個人待在屋裏就行了。

  「看他緩過來了,是不是接著打?」

  「……不用了,看好了就行了。」

  「好。」

  對于鞏,我現在先不想理他,讓他吃點苦頭再說,他不是說過叁天警察就會
找來嗎?我其實並沒有被他唬住,我叁天之內是絕不會放他走的,有些較勁的意
思。

  回到公司,令我無比煩燥的各種事物又撲天蓋地的迎面而來,購置申請,投
標方案,人員變動,辭職報告……我衹好硬著頭皮一項接一項的打理。就在我認
為一天又會在這種狀態下渡過的時侯,在傍晚的時侯發生了一件事情。

  當時正在忙碌的處理著手中的工作,突然門衛向我報告,說有二個人想要見
我。

  「什麽人呀?」我煩燥的詢問「他們說是XX工地打工的」

  我聽完,心裏責備門衛,我都已經向他交待過,除了重要的幾個人,今天誰
都不見,兩個其它工地打工的,怎麽還問我?!于是帶有訓斥的口氣說「我來的
時侯,不是就和妳說了嗎,還問我幹嘛?」

  「是,可是這兩人說什麽也要見您。」

  「有什麽事呀?」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就和您說,對了,他們說自已是鞏助理的朋友。」

  他這句話一下就讓我停住了手中的筆,鞏的朋友,他們找我幹什麽?無心再
繼續手中的工作,「讓他們去會議室等著我。」

  我坐著沒有立刻起身,仔細的思索了一下,這時侯他們找我幹什麽?來威脅
我,讓我放了鞏?還是想以這個為借口來向我敲詐?先去看看再說吧。我站起身,
直奔會議室走去,一進門,看到二個年輕的小伙正坐在裏面,小王(一個小女孩,
負責打字,接待之類的工作)正在給他們倒茶,見到我進來,二個人也站起身
「賀經理」

  我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坐吧」他們二人又座下,我示意小王可以出去了,
會議室裏這時就剩下我們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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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這兩個人我見過,和鞏是同鄉,來北京也有幾年了,現在的工作好像還是鞏
幫忙介紹過去的,在某個建築工地當個小頭。和鞏的關係自然應該很好。他們今
天來肯定是和鞏有關係。我沒有必要和他倆兜圈子,開門見山。

  「二位,有話直接說,找我什麽事?」我說「既然賀經理這麽說,我們也就
直說了吧,鞏是不是在妳這裏?」二人的口氣很生硬,看樣子是想來我這裏玩橫
的,這我早有準備,「是在我這兒,妳們怎麽個意思?」我的口氣也同樣生硬
「妳把關起來了吧?」

  「對!」

  「他還活著嗎?」

  「怎麽著,想去公安局報案是嗎?」

  「妳就告訴我們他怎麽樣了?」

  「沒死,他這種東西也不配我這麽去幹」我冷冷的說完,等待著他們的反應
沒想到,我這句話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竟然衝我笑了。他們這一笑,到是出
乎我的意料,搞不懂是什麽意思「妳們笑什麽?」

  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笑著對我說「賀經理果然是爽快人,佩服。」

  「妳們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有些不耐煩「沒什麽意思,您說的話我們愛聽,
說的好,他這種東西根本不配您臟了手!」

  這句話一出口,更是讓我費解,他們怎麽會這樣說呢,是和我演什麽戲嗎?

  「有話直接說,別和我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好,這麽和您說吧,您知道我們今天來找您幹什麽嗎?」

  「不知道」

  這時兩人都是一臉真誠的樣子,對我說「賀經理,我們哥倆今天來是和您賠
罪來的。」

  「替他向我賠罪?」

  「不是,不過也可以這麽說,主要是我倆。」

  「妳們到底是怎麽個意思?」我帶著質疑的口氣詢問「就和您直說了吧,您
和鞏的恩怨我們都清楚。」

  我聽完,瞪著他們說「是嗎?妳們想怎樣?」

  「他前幾天囑咐我們一些事情,說如果他突然消失了,一周之內還不能聯係
到他的話,就多帶幾個人去找他,他還告訴了我們幾個地點,說在這幾個地方還
找不到他的話,就直接報警,說他被綁架了,而且舉報妳有嫌疑。」

  「那妳們還不趕快去舉報,還跑到我這裏幹什麽?」我帶著不屑的口氣詢問
「如果我們想要那樣做,那就不會來找您了。」

  「那妳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充滿警惕的詢問「您別懷疑我們,這麽和妳
說吧。我們哥倆看不慣他做的事,覺得他不對呀,他太不對了。您這麽多年對他
是什麽樣,我們看的非常清楚,他這個混球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混到如今
這也人模狗樣的,我們誰也沒想到。說實話,誰不知道這些都是您給的?我還比
他早來好幾年呢,但是誰現在也沒有他混的好,可是他做出這種事,太不仗義了!」
他竟然起說越激動這番話一說出口,真讓我吃驚。「那妳們的意思是?」

  「我們幾個人都商量過了,您是什麽樣的人,我們清楚。這件事隨便您怎麽
處置他,我們絕不插手。但就是求個人情,您給他留住這條命,當然您不願意,
我們也不會去告密。」

  他們這些非常突然的舉動,讓我根本無法相信。我知道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懷
疑「那妳們這麽做,對他來說啟不是太不仗義了?」

  「我告訴您,他不配做陝西人,我們那沒有這樣的,都是農民出身,做事講
究實實在在,人家有不眼饞,靠自已真本事吃飯。我們都是出門打工的,養家糊
口不容易,如今也算是能在北京立住腳,我沒讀過什麽多少書,但做人知恩圖報
這點道理還懂,就算是沒有恩,也不該這麽做。他要是本份的打工,被欺負了,
我們肯定得幫他。但他做的事情,不管有什麽理由,就是不對,雖然是老鄉,但
也得分辯是非,這不能怪我們拋棄他,是他自已不做人。但有一點,我們必竟是
同鄉,我先替他賠個罪,妳怎麽處罪他,都不過份。還有,妳和他的事情,衹有
我倆清楚,妳放心,我保證不會和任何人說這件事。」

  我沒有說話,衹是兩衹眼睛緊緊的盯住他倆,他們的表情很自然。

  兩人也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來「我們話說完了,知道妳可能不大
相信,沒關係,信不信那是由妳。我來和妳說這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覺得妳夠
意思,如果妳像我們工頭那樣,可能也不會來。行了,話說完了,妳去忙妳的,
我們走了。」說完,他們二個人一起站起身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年長一些
的人,看他的樣子,大概快四十歲了,長得倒是一臉的淳樸,如果光看上去,絕
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但由于鞏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們「妳叫什麽名字?」
我看著年長的那個人說「我姓黨,他姓王。您有什麽事直接可以去XX找我。就這
樣,我們走了」說完,他們轉身便離開了望著他們的背影,我滿腹的懷疑。說他
們在騙我吧,但是說話一針見血,態度很明確。相信吧?他們可是鞏的同鄉。面
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

  可能好多的朋友也會像我一樣懷疑,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我在這裏可以告訴
您,是真的,他們一點也沒有欺騙我,怎麽說的就是怎麽做的。說實話,這兩位
兄弟的人品讓我十分欽佩,也讓我的心理有了些許的安慰,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
善良的,有良知的人多,絕大多數人還是都可以分辯事非。但是在後來,因為這
件事情,老黨和鞏自然反目成仇,被鞏找人暗算,遭受了一頓毒打,讓我心裏十
分難過。我曾幾次邀請他來我的公司,但都被他婉言謝絕了。

  言規正傳,即使他們兩個人不來,我也不會在叁天之內放了鞏,說真的,其
實我一點都不怕他,最多也就是落一個給幾個公安局的朋友添了點麻煩而已。我
當時雖然也在懷疑他們兩個人找我,是不是鞏訂下的什麽伎倆,但是我也沒有采
取什麽措失,衹是派幾個人每天輪流在楚楚放學時暗中看好,不要讓她被陌生人
接走。

  我沒有改變計劃,還是決定先處理晨這邊。我離開鞏的第叁天,晨還是沒有
和我聯係………當天晚上,大焦告訴我沒有任何問題,附近也根本沒有其它人出
現過,也就是說鞏所說的叁天過去了,公安局或者他的朋友並沒有找到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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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我每天繼續忙碌著工作,這樣可以盡量多一些時間脫離那難以形容的心理煎
熬,現在每天甚至最害怕的就是下班,我不知該如何面對那新一輪的折磨。在晨
來找我之前,我不想再去主動做什麽了,我覺得也沒什麽可做的了,簡直太累了,
每天雖然疲憊不堪,可是到了晚上還夜不能寐,每當一個短促的睡眠突然驚醒時,
我總會躺在床上問自已,我是不是在做一個夢,現在已經突然醒來了?

  晨已經有好幾天沒去餐飲公司了,我把那邊的事情暫時先交給于全權打理,
于對我的交待也是心領神會,更加盡職盡責的細心打理著每一件事物,幸好有她
這樣一個親信近派,讓我對那邊可以完全不必牽挂,我當時想,如果以後晨不想
要這個公司了,那我就將它全盤轉給于,她有這個能力讓那裏運轉的更好。我沒
有去雙方老人那裏,岳父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解決問題,倆人誰也不要回來,
而且也別打電話。岳母倒是偷著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囑咐我別太和晨較真了,倆
人互相讓一步,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她還告訴我現在岳父越來越生氣,因為我
倆一直沒有回去。我衹簡單的安慰了老人幾句,說放心,沒事,就是這幾天事情
太多,讓她們周未把楚楚送到爺爺奶奶那裏,然後就匆匆的挂斷了電話。我也沒
有去我父母那裏,我怕晨還不一起去的話,也引起他們的懷疑,但依然還是保持
過去的習慣,每天給她們打電話報個平安。

  這天,已經是我離開鞏的第七天了,那邊還是一切安然無恙。我交待大焦,
鞏想要煙,吃的都滿足他,把他一個人關在屋裏就可以了,其它的不必再難為他。
大焦說他現在誰也不理,吃的也就湊合兩口,每天都要吸上至少兩包煙,好像在
等什麽的樣子。我想鞏可能很奇怪,為什麽沒有人來救他,他當時是告訴過老黨
這個地點的。但即便沒人救他,我當時也沒有完全相信老黨,叮囑大焦不要放鬆
警惕。

  一天又即將過去,員工們都已經開始準備下班了。我坐在辦公桌前,迷茫的
盯著桌上的手機,不知今晚該如何去渡過。正在我發愣的時侯,電話鈴聲響起,
一天要接無數個工作上的電話,本來已經讓我對手機鈴聲非常厭惡了。但此時,
這個鈴聲是不同的,是我一直以來衹為一個人專設的,我不知為什麽迅速的抄起
手機,但拿在手上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妳在哪兒呢?」她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好像有些疲憊的樣子「我在
公司,辦公室。」我簡單的回答她的問題「哦,還沒吃晚飯吧?」

  「對,妳有事?」我可能是頭腦發暈的緣故,問出了這樣一個混丈問題「嗯,
我是想和妳說件事。明天就是五一了,我想咱們先回家一下,今天我媽媽給我打
電話來了,我想咱們明天能不能一起先回去,讓家人把節過好?」晨是一種試探
的口氣詢問我其實也知道明天是五一,下午小楊還把公司值班的安排給我看過,
大家都已經各自制訂好了自已的過節計劃。我們家每年的叁個大節都會把我叔叔
和姑姑幾家叫到一起,然後在熱熱鬧鬧的吃上一頓飯,一般都是中午一起在我父
母那裏,然後我和晨再去岳父那裏,和她家的人聚在一起吃晚飯。如果有時間,
還可以好好出去玩兩天。接下來,我們就要面對各種應酬,衹能讓老人帶楚楚玩
了。

  今天,即使晨不找我,我也會找她。我想的就是,不管怎麽樣,也不能在過
節的時侯惹四老不痛快,哪怕是演戲,也要讓他們先把節過好。但是對今年這個
節日,我沒有心情再去做什麽安排,我的抽屜裏放著7 份婚禮的請柬,都是客戶,
朋友們送來的,我都懶得去看,現在的心情不適合去感受這種喜慶的氛圍。我就
是想先湊合糊弄過老人們那一關,然後解決我們的問題。不知道晨想的怎麽樣了,
也許這個長假對于我來講,將是做出決定的時刻。

  「好吧,妳什麽時侯回來?」我說「明天早晨吧,我回家找妳,然後我們先
去她爺爺那裏。」

  「行。」

  「那就先這樣吧,妳晚上休息好」說完,她就挂斷了電話看來,我要上演一
出最虛偽的戲劇,而且要異常專注,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可能在晨的眼裏看來,
憑我現在的能力,是完全能夠勝任這個角色,並且能出色的完成………「唉,我
X 他個媽的!」我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已在罵誰。

  第二天很早,晨就回來了。幾天沒見,她有了一些小變化,將原來咖啡色的
頭發又染成了黑色,梳成了一條馬尾,原來常帶的那副耳墜換成了簡單的耳釘,
眼角塗了一層淡青色的眼影,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身外套,裏面是粉色條紋的針
織衫,下身淡藍色中裙,腳配一雙棕色長靴。說實話,漂亮,不知她個人修飾的
方法是從哪裏學來的,還是天生的。但肯定是下過不少功夫,看來她無論何時,
也不會忘記精心的修飾自已。

  我們先去家樂福給四位老人和楚楚購買了一些過節的禮物,去的時侯,我們
是各自駕車去的,她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在超市裏,我們彼此很少說話,
最多也就是討論一下購買的東西適不適合,誰心裏都清楚,這時侯不會去提那件
事,這也是互相達成的一種默契。在這裏交待一下,岳母偷偷的給晨打過好多次
電話,衹有兩次接通,自然也把岳父的意思表達了,晨的做法和我一樣,也是告
訴老人沒事,請她放心。看來她也知道謊有時還是要撒的。

  在上午十點鐘左右,我們完成了購物,在去我父母那裏的路上,晨打過來一
個電話,「怎麽了?」我很平淡的詢問「嗯………我和妳商量一下,我們能不能
先把車放回家,然後開一輛車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們各自駕車去,肯定會引起老人的懷疑,「好吧,
先把妳的車存起來。」

  在到父母家門口的時侯,我剛要推開房門,晨說「等一下。」

  我回頭看著她,她稍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將左臂輕輕的挽住了我的右臂,
看來對細節,她比我演的還真。

  楚楚看到我倆的出現,興奮異常,一下就撲到我們面前,多日沒見,真是想
死這個小丫頭了,我和晨爭著將她攬入懷中,然後將禮物遞給她,她連看都沒看,
就放在一旁,繼續和我倆親熱著,看來,對她來說最讓她興奮的節日禮物並不是
某些物質,而是爸爸媽媽親密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先不想這些了。

  這一天過得看起來很愉快,我們的表演很出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岳父的
臉色也是由陰轉晴。衹是在我和晨的眼神單獨的碰撞到一起時,我倆都會迅速的
避開對方的目光。至少我是不想把笑容給她的,哪怕是假笑……

  晚上我們一家叁口回到家中,晨很巧妙的避開了和我的接觸,「楚楚,這幾
天想不想媽媽呀?」

  「想,媽媽妳去哪了?」

  「媽媽有些事情,做為補償今晚媽媽和妳睡好不好?」

  「好哇」楚楚很高興,她確實和媽媽很親密,而且她也認為這些天我和晨一
直在一起,所以根本就沒有多想。不過,我女兒確實太可愛了,她看了看坐在沙
發上面的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這個表情絕對是我的遺傳,幾乎所有見過她的人
都這樣說過。她跑過來,然後爬到我身上,趴在我耳邊說「爸爸,妳不要生氣哦,
做為補償明天楚楚陪妳玩一天好不好?」雖然我和女兒在一起的時間沒有晨多,
但女兒和我的親密程度也絕對不差于晨,想想她對我們倆人的感情都如此之深,
我的心裏一陣難過。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裏,「好。一言為定,明天陪爸爸玩一天
哦。」其實我知道這是小家伙的一個詭計,她的本意當然是明天要帶她出去玩一
天。一舉兩得的計策讓她頗為得意,瘋鬧到十點,終于困了,晨帶著她洗漱完就
走進她的房間,再也沒有出來。看來,她還不想說這件事。

  以後的二天,我們一家叁口帶著二老一起去遠效區痛痛快快的游玩了一番,
看起來是令多少人羡慕的一家人,每個成員都紅光滿面。我在游玩的時侯,晨這
兩天晚上都絕口未提這件事情,看楚楚睡去以後,都是衹對我說了一句:「今天
很累了,妳也早點休息吧。」然後就走進臥室,她現在不想說,我盡量還是不要
開口問她,我這兩天都是在書房睡,這種氛圍是我從未經歷過的,非常的尷尬。
在白天游玩的時侯,晨曾多次和我主動找話題說,吃飯的時侯,給我夾菜的次數
超過了她的父母,不知是她故意在作秀,還是真心的,我也沒有辦法,強迫自已
先不要想起此事,吃下她夾的菜。望著一家人愉快的氣氛,我曾多次冒出這樣一
個想法,如果她從此不提此事,生活就一直這樣下去,不知我能不能接受?晨性
驕氣傲,也許這樣做她認為就是在贖罪了?

  第叁天的晚上,晨從楚楚房間裏走出來,我本以為她又要重復前兩天的話,
沒有抬頭看她,但我想錯了,她坐到我對面,我們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雙方就這
樣互相對視了好久,她先開口說話:「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讓大家先過好這個節
日,我們倆的事情,過幾天再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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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叁

  晨的這個要求出乎我意料,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幹什麽。我看了她一會兒,
才用冷冷的口氣說「妳還想幹什麽?」

  「我不要幹什麽,先離開這個環境,自已冷靜的考慮一些事情,其它的也沒
什麽了,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想過這麽多了。」

  「妳打算永遠就這樣考慮下去嗎?」我冷淡的問「……如果妳不同意,那就
算了。我那天不是說過嗎,妳想怎麽處理我都可以。」

  「我不同意?我能阻止的了您的行動嗎?算了,妳現在不想說,我也不強迫
妳,妳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想好了再來找我。」說完,我閉上雙眼晨可能是
還想說什麽,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臥室。被這件事情折磨這麽多天,
我可能都已經被消磨的精疲力竭了,對她,我能有什麽辦法呢,算了,她自已惹
出的事非,還是讓她自已去想如何收拾吧,我不想把一切負擔都強加到自已身上
第二天,晨和我一起把楚楚送到岳父那裏,她對岳母說要去上海參加一個同學的
婚禮,過些天再回來。老人自然不會過多詢問。

  走出家門,我先開口問她這件事「妳真要去上海嗎?」

  「嗯,敏要經婚了,在半年以前就訂好的,我和妳說過的。」

  我想起來了,那個敏是晨當年的捨友, 5月7 日結婚。這個女人大學畢業後
在感情上遭受了一次很嚴重的打擊,從那時起就對婚姻產生了恐懼,一直到去年,
才找到了一個比她大五歲的離異男子,但這個男人離婚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據晨
講,敏是一個純粹的膽小怕事的女孩,但是人緣還不錯,人品端正。這次她結婚,
晨肯定是不得不去的。

  「就妳自已去?」晨也清楚,現在我是不可能陪她一起去的,所以她也根本
沒有和我提這個要求「娟陪我一起去。」

  我沒有再說話,直接把她送回家,然後掉轉車頭,奔公司。

  這個長假,有叁個婚禮我思前想後實在不可不參加,是在六日和七日這兩天,
另外的幾個請柬,我衹是托人將自已的賀禮送上。其實每年這叁個節日對于好多
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我這幾天也簡單的核算了一下,光婚禮送上的紅包就要
六位數,對于某一類人群家的公子小姐婚嫁,與其說給妳送請柬,到不如說是下
的催款書。不去參加可以,但不「意思」一下肯定會得罪他們,處在我這個位置
的人,出手「寒酸」了還會得罪他們,這種人得罪不起。我不會去做違反法律的
事情,但我也知道什麽時侯叫做「名正言順」。親朋好友礙于情面,實在不得推
托,不去掃了人家的興,心裏過意不去。這還不算要去拜訪一些業務上的重要客
戶購置一些禮物的花銷,拜訪客戶,我大多都不必親自去辦,交給幾個人就可以
了。不是我想去做這些骯臟的事情,實在是形勢所逼呀,也許晨說的對,我就是
很虛偽。

  五一的七天長假就這樣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還是在混沌的狀態下
渡過,這個時期,正是建築行業最忙碌的時侯,生意上可以說是一番風順,但我
覺得現在我衹是用忙碌的工作來麻木我心靈上的痛苦,其它的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不知將來的生活會不會是持續這樣下去。這些天我抽空去過雙方老人那二次,他
們一直認為晨還逗留在上海,所以也沒有質疑過什麽。老人還向我詢問過鞏怎麽
好多天沒見了,我解釋說派他去外地做一些事情。

  晨已經離開快兩周了,這天下午,忙完了一個階段的工作,我點燃一支煙,
閉上雙眼座在辦公桌前胡思亂想,不知道晨要冷靜到什麽時侯,她現在在做什麽?
難道她真打算永遠都這樣下去嗎,我又想像如果從此她消失了,那我要如何處理
這個復雜的殘局,然後要過怎樣的生活?好幾天沒有見到寶貝女兒了,這種情況
以前也有過很多次,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她,她現在我父母那,我可以派人
把她接來,但我不敢。我怕她再問我「媽媽怎麽還不回來?」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個鈴聲不是晨的,也不是家
裏人的。肯定又是什麽煩人的事情來了,我本打算拿過來立刻挂斷電話,眼睛下
意識的掃了一眼來電,竟然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沒有想到,她
的這個來電,就像是一記強有力的劈雷,再次重重的擊中了我,打亂了我的計劃。

  來電的人叫晶,是我高中時座在我前桌的一個女同學,這件事情我沒必要在
這裏隱諱,在那時,她曾委婉的向我表達過好感,但被我以同樣很婉轉的方式拒
絕了,說其它諸如要好好學習,不想分散精力之類的原因都是借口,她活潑好動,
有些男孩子氣,主要還是因為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從小學一直到大學,晨是唯
一能讓我當時心亂如麻,朝思暮想的女孩兒。在高中畢業以後,我遠走上海,晶
考入了南京一所專門學習醫藥的著名高等學府。從此音空信渺,大學時高中同學
的一次聚會她也沒有參加,直到叁年以前,高中同學的再次相聚,我才再次見到
了她,如今她也早已為人妻母,在北京某家醫院工作。我們衹是互相寒暄一番,
留下了各自的手機號。今天她找我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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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前年,我陪晨去東方新天地購物時,和她們叁口之家巧遇,互相簡單的介紹
了一下,客套幾句。她並沒有給晨留下什麽印象,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名字,我也
根本不會想起這個人來。

  「喂,妳好!」

  「您好哇,賀總!」她還是那樣大大咧咧「別,千萬別這麽稱呼我,我聽不
慣妳這麽叫,還不如叫我外號呢。」

  「呵呵,最近又像什麽方向發展呢,是不是打算超越李嘉誠了?」

  「妳罵我是吧?」

  「沒有呀,我看妳照這樣下去,有希望,到時我也跟著沾光呀,和同事也吹
吹,看,這中國首富可是當年我的高中同學,我們還坐前後桌呢。多有面子呀!
哈哈哈!」

  我沒心情和她逗嘴,開玩笑。「別逗了,說正經的吧,找我有事?」

  「我沒和妳逗呀,就是看看妳咋這忙呢,賺多大錢了?」

  「唉,我這純粹是瞎忙,頂多算一個小爆發戶,能有多大出息。妳就別損我
了」

  「我看這天底下誰也沒有妳忙,都忙暈了吧!」

  我不明白她怎麽老和我說這個,「不是,真別鬧了,到底有什麽事呀?」

  「我就是了解了解妳呀,看妳究竟幹什麽呢,忙的連老婆都不顧了?」

  我一聽完這句話,心裏緊張起來,莫非她知道什麽了?不會呀,如果她知道
我和晨的事,不可能再以這種口吻和我說話。

  「妳這是怎麽個意思?」

  「妳還真能裝,老婆去醫院做手術,妳都不跟著,妳怎麽這麽沒有責任心呀,
我今天是以醫生的身份批評妳來的!」

  「妳說啥?」我聽她提到了晨,集中了注意力,但還是沒反應過來「嘿,妳
還和我裝是不是?妳老婆去做流產妳不知道?」聽完她這句話,我就覺得腦子嗡
的一聲,差點沒握住手裏的電話我拿著電話不知說什麽好,「不會吧……」

  「妳真不知道?難道我認錯人了?」

  我想可能是她認錯人了,又問:「妳認識她嗎?」

  「我不是見過一次嗎?我看著像呀,妳老婆是不是個兒挺高,身條挺棒的,
長頭發,大眼睛,挺白的?還有一個女的一塊跟著,長得也還行,就是個沒她高,
有點黑。昨天,我一個朋友要生小孩兒,就去婦產科那邊看看。看到兩女的在門
口等,我就覺得個兒高那個像是妳老婆,可妳不在旁邊,我也沒敢確定,也沒打
招呼。過一會她就進去了,我還找妳來的,可是除了那女的沒別人陪她。那可能
是我認錯人了?」

  「嗯,妳就看見過一次,肯定是認錯了。」我強打鎮定的對她說她接下來說
些什麽,我根本就無暇去聽了,挂斷電話以後,我緊鎖雙眉座在那裏。其實我知
道,那個人就是晨,旁邊的那個女的是娟,就是我前文提到的晨的好朋友,我明
知晶沒有認錯人,但也衹能去否認她,否則我沒法和她解釋。晨和我結婚以後,
衹做過一次人流,還是大概叁年以前。由于我和晨雙方都是獨生子女,所以按照
政策,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這也是雙方老人的共同想法,那次晨懷孕也是意
外,經過商量,我們覺得楚楚還小,想再過兩年,所以決定做掉。那一次,醫生
也教育我們人流對身體有傷害,建議女方做一下節育,但我們說明將來還打算再
要一個,醫生衹好說一定要多注意。從那次以後,我是非常注意這件事情的,除
了晨在絕對安全期之外,我或者她都會采取措施。

  我知道晨這次人流不是由于我的原因,我在近期和她的每一次都是主動采取
措施的。晨的身體裏竟然孕含過一個含有鞏基因的生命,雖然已經消滅掉,但…
…我想到這裏,覺得很惡心,有一種萬唸俱灰的感覺。看來那個網友沒有胡說,
晨在那次毀滅了鞏的想法以後,看來是在近期又滿足了他的要求。也許是由于事
情突變,或是她想到了什麽的原因,才去做掉的。原來,她和我說要冷靜幾天,
實際是因為這件事………

  我覺得沒有必要再等了,我去找她,然後讓她同我一起去簽那一紙協議。這
個時侯,我的頭腦不可能再冷靜,這些天,我不但沒有在挽留這一邊尋找到原諒
她的理由,反而,在別一邊又重重的加上了一個砝碼。

  我知道她在哪裏,一個小時以後,我到達了豐臺的某個小區。這裏是娟的家,
娟比晨小一歲,從初中到高中兩人一直是同學,現在北京某家媒體做記者,至今
還單身一人,不知是不是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思想都很前衛的原因。她和晨一直都
是親密無間的伙伴,一直以來,我覺得她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對楚楚特別好,
當然和我及家裏老人都處得很好。平時經常叫她一起吃飯。晨出了這種事情,肯
定會和她說的,我這段時間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從來都沒有告訴我。我對娟一
直畢恭畢敬,但說話又不失做為朋友的輕鬆,幽默。對妻子的朋友,自已這樣做,
自然也是讓妻子臉上增光。我覺得我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她,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
做。

  沒打電話,直接就按響了她家的門鈴,聽說是我,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
打開了,「妳怎麽來了?」她問我掃了她一眼,沒說話,站在客廳中央沒有動,
晨不在客廳。

  看來,她也看出我的表情不是來這玩的,就淡淡的和我說「先坐那」然後端
過來一個水杯。

  「不必忙了,晨呢?」我盡量讓自已的語氣平和一些「在臥室,她不是還沒
有給妳打電話嗎?」看來,連晨怎麽計劃的她都知道「是,不必等打電話了。」
我說完,就站起身,來過她家好多次了,對房的格局很清楚,娟愣在原地沒有動
我推開臥室的房門,晨果然在,她正半靠在床頭,蓋著一個厚厚的被子,頭發披
散著,臉色發白,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我一下就想起來她上次剛做人流時的樣
子,看來,晶沒有騙我。我們的目光一下就對視在一起,但衹一瞬間,她又把目
光移開,低下頭「妳怎麽來這裏了?」她的聲音很輕「妳………」看她這樣子,
我都不知如何開口這時,娟走過來,拍了我一下,說:「她現在病還沒有好,妳
先冷靜一下。」

  我轉頭走了出來,娟過了一會也出來了。「咱倆出去談談吧」

  我沒有說話,打開門快速走下樓梯。娟也跟了上來。

  我和娟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的包間裏座下,她說話很直接「既然已經發生了
這種事,衝動也沒用。她不是和妳說好彼此先冷靜一下嗎?」

  我冷冷盯著杯裏的咖啡,「她來妳這裏主要是為了做手術吧?」彼此都很熟
悉,我也不必和她委婉「……妳是怎麽知道她做手術這件事的?」

  「妳不用管我怎麽知道的。」我冷淡的說「不是妳說的那樣,她確實是想冷
靜一下,說在我這裏沒人打擾。根本就不知道懷孕了,事情還是我發現的。」

  「是嗎?」我用充滿疑問的口氣說,說實話,我現在對她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有什麽必要欺騙妳。」娟看著我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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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我覺得娟說的也對,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麽必要欺騙我呢。她看起來已經很全
面的了解這件事情了,她所從事的工作應該讓她具有超越普通人的敏感,我覺得
她應該比我更早的知道這件事,可她為什麽一直隱瞞著我,她到底在這件事情上
充當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現在既然我倆面對面的坐在這裏,我不如開誠布公的
和她把話說明白了。我此刻對她已經有了很不好的看法。

  「是,妳到現在確實沒有必要欺騙我了,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以前一直都隱
瞞我?娟,我有什麽說什麽,如果拋開晨,咱倆的確沒有什麽交情,可是我覺得
沒有什麽對不起妳的地方,更沒有得罪妳,如果我猜的沒錯,妳從一開始就知道
這件事情吧?」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娟用手裏的攪拌匙輕輕的攪著
杯中的咖啡,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可是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思索什麽,過
了一會,她用鼻孔嘆出一口長氣,「賀,不,我還是叫妳姐夫吧。怎麽說呢,首
先我還是應該向妳道歉。」

  「不必!妳用不著向我道歉,我衹是想知道妳是怎麽想的。」我好像是打斷
了她的話,用一種激動的口氣說「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妳不要衝動,先冷
靜一下。」

  我衝她點了點頭,「好,妳也這麽說是吧,妳們是打算讓我冷靜一輩子,是
吧?」

  「……好吧,既然妳這麽說,我也和妳說。我之所以先不讓妳激動,是因為
事情可能不像妳想的那樣,我是個記者,最起碼的道德和良知還是有的。」

  「是嗎?我好像還真沒有看出來。娟大記者。」

  「我也沒看出來,妳怎麽變得如此咄咄逼人,尖酸刻薄。妳連話都不讓我說,
那我們還有什麽可談的,妳了解事情是怎麽回事嗎,就以這種口吻來嘲諷我,可
能我看錯妳了」

  「……對不起。妳說吧。」我將目光移到旁邊的角落,點燃了一支香煙「…
……我沒有別的意思,衹是覺得妳發火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冷靜下來,心平氣和
的處理。也許我還可以幫妳找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妳先說,妳想知道什麽?」

  「妳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晨和鞏的這件事了?」我低聲問「是的。」

  「妳怎麽知道的,她告訴妳的嗎?」

  「這個,從哪兒說呢,也是,也不是。開始晨說認他做了弟弟時,有時帶著
他和我們一起吃飯時,我就覺得兩人不太對勁了,鞏到是沒有表現出什麽來,但
是晨背地裏和我說關于他的事情越來越多,雖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我
算是一個新聞工作者,敏感算是我的職業病,就算憑著女人直覺,我也可以感覺
到,晨有點喜歡他。」

  我沒有說話,這些事情我也從晨口中知道了,娟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抿了一
口咖啡,繼續說:「當時我問過她,可是她不承認,說是沒有的事,衹是弟弟,
然後又和我說一大堆他如何可憐之類的事情。說實話,我對晨說的這些並不感興
趣。既然她不承認,我也沒法深問,衹是提醒她注意危險,可她卻一直說我多心。」

  「為什麽那時侯妳沒有告訴我?」

  「我並沒有確定是有這麽回事,告訴妳什麽?提醒妳,然後引起晨的不滿嗎?
再說,從那次我提醒她以後,晨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帶他出現了。所以,我當時認
為是我過于敏感了」

  我沒有說話,衹是一直看著她,她的表情很從容「那妳怎麽知道她們的事情
的,晨告訴妳的嗎?」

  「不是,唉,這事我怎麽和妳說呢。」

  「現在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今年春節的時侯,我去懷柔采訪,一個朋友送了我一張雲岫山莊的貴賓卡
還有幾張票,過了年我就約晨一塊去那玩幾天,還可以游泳。」

  娟說的這件事情我知道,晨當時也和我說了,她從小就喜歡游泳,她有好多
件泳裝,但是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她單獨去,因為我每次陪她去游泳就感覺有好
多男人偷偷打量她,總之,那時可能是怕沒有我陪著,會有人欺負她。既然是娟
邀請的,我也不好說別的,那裏的環境應該不錯,而且人也不多,還有娟的幾個
同事,也就沒有反對。我不知道她和娟一起去游泳,能讓娟發現什麽?

  娟接著往下說「過完春節,我和晨,還有我們單位的兩個同事一家,就一起
去那裏渡假了,住了叁天,還挺開心的。最後一天中午,晨說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了,司機來接她要去一個親戚那,我提出也搭她車走。午飯後,那幾個人午休,
我和晨去游泳了,剛游一個多小時,我看見鞏走了進來,就告訴了晨我無意的覺
得,晨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她的動作好像也和她的性格不符,趕緊上岸,好像
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就向鞏那邊跑去了,她穿著泳裝這樣的動作有些誇張,我也
隨後上岸,走了過去,鞏衝我打了聲招呼,其實,他穿著棉服,看見我穿泳裝,
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晨好像不太在意,也不著急了,站在原地問鞏一些事
情,我發覺,鞏的眼睛不太老實,而晨好像是很興奮的樣子,說話的聲調也提高
了,最後,還是我催促晨快點去換衣服。

  回來以後,我也懷疑自已的職業病犯了,可仔細想還是覺得不對。第二天,
我就找晨談話了,因為我倆沒有什麽不能說的,開門見山的就問她這件事情,沒
想到晨沒有裝湖塗,竟然承認了。其實我經歷過,聽說過的事情太多了,但還是
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晨我了解,她從小就性嬌氣傲,從初中到高中有
過很多男孩子追求,其中還有好多求我幫忙的,這些事情過去多年了,我沒必要
騙妳,其中確實有過讓她心動的,這她衹對我說,對人家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最後也沒有任何結果,她中學這些年還真沒有交過男朋友,有她的原因,但更重
要的可能是她父母的原因,管教她太嚴,也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但是這件事情,我開始也想不明白,我不像妳隱瞞什麽,當時晨對我說並不
喜歡他,可是在我覺得,晨已經陷進去了,而且還陷的不淺,因為除了妳,他是
晨說的最多的一個男人。我當時也很氣憤,狠狠的訓斥了她,我的意見沒有別的,
就是讓她迅速斬斷這件事情,沒有其它商量的餘地。她也同意我的看法,可是沒
想到事情被妳這麽快就發現了,她這個人根本就沒什麽心計,前些天,她來找我,
和我說了這件事,說想在我這裏冷靜一下。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這些我都知道,妳們倆商量好再和我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我說「看
來,妳是不相信我,妳說我現在還騙妳有什麽用,為什麽讓妳冷靜一下呀,就是
想讓妳動腦子想一想。」

  「就是因為我動腦子想了,才會這樣覺得。妳即然說妳沒騙我,那她來找妳
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妳還說是冷靜嗎?也許我沒有發現這件事情,可能還真會以
為會是這樣。」我冷淡的說「……我沒有欺騙妳,她來我這裏的確就是這個目的。
這些天我們談論了好多事情,至于她去手術,真的不像妳想的那樣,她開始真的
不知道自已懷孕了。」

  「不知道?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是不是妳的話,讓她又想到了什麽,才去做
手術的,開始她根本不打算這樣」

  「妳不要瞎猜測了,她根本就不想這樣的,她陷的再深,也不至于到這種程
度。」

  我冷笑了一下,這個笑好像是在嘲諷娟說的話,然後抬頭看著天花板,「那
是什麽樣?如果她不想,怎麽可能會呢。」我冷冷的說,我認為娟在欺騙我「…
…這個,哎,我怎麽和妳說呀。」娟有些面露難色「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到現
在妳不怕什麽。」我低聲說「既然妳要知道,我就告訴妳,至少讓妳減少一些妳
極端的想法,不像妳說的,是她想這樣,可能是因為………一次她認為在安全期,
沒有注意。總之,她根本不想這樣。哎,我從哪說起呢,晨確實不知道這件事,
四號那天,她上午就來找我了,說好了讓我陪她去上海,參加同學的婚禮。那幾
天,我就覺得她臉色不太好,我們準備8 號下午回北京,那天早上吃飯的時侯,
晨突然站起來,奔衛生間跑去了,我不明白怎麽了,就跟過去了,她的臉色很蒼
白,我問她怎麽了,她說覺得有些惡心。我開始以為是她穿的少,著涼了,給她
買了些感冒藥。當天她好像也沒什麽事,臉色也不那麽難看了,我沒有多想。第
二天回到北京,她還是正吃著早飯,又突然捂著嘴站起來,這時侯我突然想起前
兩天一件事,晨說自已的文胸怎麽有些緊,我看了看,覺得不是文胸緊,而是她
胸部好像增大了些。我是女人,想起這件事,在看她現在的樣子,我一下就想到
了。問她,她才說,月經已經推遲了十多天了,因為以前她也有過這種情況,再
說,她這些天腦子一直在想別的事,所以也沒在意。說實話,我明白這事很嚴重,
就帶她去醫院檢查了,結果也不出所料,她已經懷孕快兩個月了。事情的經過就
是這樣,她懷孕都是我提醒的,怎麽可能以這個為目的來我這裏呢?更談不到她
想這樣了,來我這裏是不是這個目的其實並不重要,但事實如此,我沒有必要騙
妳。」

  娟有沒有騙我,此時對于我來說可能真的沒有什麽意義了,也許這就是天意,
我都不知自已是怎麽了,竟然對她笑了一下,然後是一副無奈中夾雜著些許憤怒
的表情說:「娟,我還是那句話,我真搞不懂,我怎麽得罪妳了,妳要這樣對我?」

  「我不明白妳的話」

  「娟,我想做為一個記者,應該有一種正義感,可是妳呢,這麽大的事情這
麽久了,為什麽妳早沒有告訴我,甚至都沒有提醒過我!?」

  「……對不起,姐夫。」娟的臉上一絲愧疚「妳不要叫我姐夫,我承受不起!」

  「事到如今,妳可能把我想的很壞,既然妳這麽說,我也不怕得罪妳,我可
以很直接的和妳說,其實我就算再沒有良知,也不會支持她做出的這件事,我非
常反對她的做法,但是妳不要忘記,我是晨的死黨,我們是姐妹,從小就親密無
間,或者說,如果以妳倆對峙的角度來看,我是她的人,不是妳的人,妳說對不
對呢?我的話雖然很直接,可是道理就是這樣。有時侯人情不能和職業混為一談
的,妳應該搞清楚,就算她不對,我也不應該去出賣她,我想妳應該能理解。我
能做的衹有解勸,我一直在和她講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後果,嘵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的觀點很明確,就是讓她趕緊放棄這件事,應該一心一意的經營自已的家庭,
讓這件事情趕快風平浪靜。從開始一直到現在,我也一直是這樣做的,但是開始
的時侯,晨陷的太深,所以並沒有聽我的。我因為這件事,和她吵過好幾次,有
一段時間還和她鬧的很僵,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從我嘴裏告訴妳這件事,不管妳
能不能理解,妳也要換位思考一下,換作妳是我………」

  娟不愧是記者,這張嘴滔滔不絕,將自已這樣做的理由說的無可厚非,天經
地義。唉,算了,她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我改變不了人家的處事原則,隨她
便吧,到現在,我責怪她又有什麽用呢。我平靜的說「行了,行了。別說了,我
明白了。妳說的有道理,說的對!妳重情義,不出賣朋友,好樣的。」說完,我
站起身。

  「等一下,姐夫。」

  我不知聽她這樣稱呼我是一種什麽心情,「還有事嗎?」

  「這些天,我和她談了很多,其實我看的出來,晨特別希望妳能原諒她,可
是她又說沒有臉去求妳原諒,那天晚上,妳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吧,她哭了很長時
間呢,她冷靜這麽多天,看起來是醒悟過來了,我覺得……」

  「行,行。別說了,別說了。」我打斷了娟的話,過了一會兒,我平和地說
「娟,謝謝妳告訴我這些真相,剛才言語有冒犯妳的地方,請妳原諒,妳也夠辛
苦的,回去休息吧,以後有機會在感謝妳」說完,我轉身向門外走去「喂,姐夫
………」娟在後面叫我,隨後也起身追了過來我沒有回頭,加快腳步向外面茫茫
夜色的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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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我現在也說不上自已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哀莫大于心死,現在可能用在我
身上正貼切,開車行駛在夜色中的北京,覺得自已與這燈火輝煌的城市有些格格
不入,突然覺得這裏很陌生,這個伴隨我成長的故鄉如今每一天都在發生著變化,
變得越來越繁華,越來越現代,但是我對她最美好的記憶卻衹停留在那個年幼的
時代,可能就像是對某些人……車行駛到積水潭橋的時侯,我駛出了主路的出口,
沿著新街口行駛,經過鼓樓,地安門,到達北海,我是有意這樣走的,因為這一
段途經的地方,似乎還有一些兒時的痕跡,在我的印像當中,那時街上的人群都
穿著幾乎同樣的衣服,騎著同樣的自行車,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的臉上都
挂著和善真誠的微笑庸庸碌碌著,而如今,不知時代的前進究竟是讓我們進步了
還是倒退了,總之覺得人好像正在向著毀滅的方向走去,而且不斷的加快腳步,
年少時的無憂無慮,單純善良的畫面衹能停留在記憶裏,也許晨說的對,生活條
件優越的人越來越虛偽………車最後停泊在了附近一家酒吧的門前………

  我坐在角落裏,很想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已灌醉,這一段時間,我在不斷的思
索,等待,我究竟在等什麽呢?在等待著喬治所說的驗證?我究竟還是不是她心
目中的NO 1?這個驗證也許衹是一個借口,原因其實衹有一個,就是割捨不下這
份感情,如果不再愛她了,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對于我來說又有什麽關係呢。回想
這麽多天,不斷的寬限著她自我救贖的時間,如果不是因為那樣深愛她,我才不
會如此的等待,可是結果呢,不但沒有驗證出自已滿意的結果,反而經歷著一次
又一次如萬蟻蝕心般的痛徹心扉。什麽NO 1,去妳媽的吧!端起手中的杯子,再
次一口喝下整扎啤酒。

  這時侯,音樂聲嘎然而止,隨後,遠方的舞臺上出現一個女人,面帶微笑,
手持話筒「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歡迎大家光臨XX,今晚,我向大家隆重的推出
一位新人歌手,他叫XX,曾兩續兩年拿到校園歌手大賽的一等獎,今天他帶領自
已的樂隊,專程來這裏為大家演唱,下面我們就將時間交給XX樂隊,掌聲鼓勵一
下!」

  酒吧裏此時並沒有多少人,衹是傳來凌凌散散的掌聲。接著,有幾個小伙陸
續走上臺,一看就知道是在校的大學生,其中一個拿著吉它,走到話筒前,「我
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樂隊的主唱XX,這位是我們的吉它手………」

  「接下來呢,先由我為大家演唱一首流行歌曲,《狼愛上羊》希望大家喜歡。」

  接著,隨著樂隊的伴奏聲響起,那個主唱的小伙也開始展開歌喉,聽到他唱
的歌曲,我不禁皺緊了眉頭,心情開始變的更加煩燥不安,那個男孩當然不會注
意到我的神情,依然全情投入的陶醉在自已的歌聲中,「狼愛上羊啊愛的瘋狂,
他們穿破世俗的城墻,……他們相互攙扶去遠方……!」在他第叁次唱到這裏時,
可能是由于酒精的原故,我有些不能控制自已的行為,竟然衝著他們吼了一聲,
「唱的他媽的什麽玩意兒!別唱了!」

  那個男孩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下打斷了他的歌聲,站在臺
上有些惶恐的看著我,不知所措。整個酒吧裏瞬間地安靜下來,而此時其他客人
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我身上。過了大概幾秒鐘的時間,剛才的那個女主持走到我
的桌前,同時,音箱裏響起了薩克斯曲,氣氛也隨之緩合下來。「先生,請問您
怎麽了?他們衹是學生,不是專業歌手,唱的不好請您多多包涵。」

  這時,那個小伙也走了下來,輕輕的對我說「先生,今天是我們第一次來酒
吧唱歌,難免有些緊張,沒有完全發揮,請您原諒。」

  我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唉,沒有。唱的挺好,非常好。小兄弟,好好發
展吧,將來有前途。」

  「先生,對不起………您……」那個小伙也不知說什麽我站起身,從口袋裏
掏出二百元,塞到了他手上,「沒事,小兄弟,剛才我喝多了,撒酒瘋,向妳道
歉了,妳回去接著唱吧」

  「謝謝您,要不您點個歌吧,點個喜歡的,算我送給您的。」

  我衝他擺了擺手,買了酒水單,搖搖晃晃的從酒吧裏走出來。看來上帝待我
不薄,喝了這麽多酒,竟然還能一路平安無事的把車開到家。家裏冷清依然,我
脫掉鞋一頭扎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從手機的鈴聲中驚醒過來,頭還是覺得有些發沉,吃力的拿起手
機,是娟打來的,「喂」「姐夫!妳是不是剛睡醒呀?」

  「不是睡醒,是被妳吵醒的。有什麽事呀?」

  「嗯,我想再和妳談談。」

  「談什麽?」

  「晨聽說完妳昨晚的離開的態度,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妳能不能出來一下,
我們再談談。」

  「娟,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也就沒什麽必要談了,妳轉告她,先好好休息
幾天,過幾天我找她。」說完,我就挂斷了電話我現在就想先讓她好好恢復身體,
然後再去找她去辦那件事情。其它的真沒什麽可說的了。

  第二天的上午,岳父打來電話,讓我去他公司一下。不明白找我又有什麽事,
說真的,現在我都有些怕見到他,好像是自已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硬著頭皮來
到他公司,先調整了一下自已的心態,讓自已看起來盡量輕鬆一點,然後敲開了
房門「爸。」

  「嗯,來啦。」岳父正坐在辦公桌前寫什麽東西「您找我什麽事呀?」

  「嗯,妳看看這個。」

  他遞給我的是一份標書,我看了看,是一項不小的工程。

  「您這是……」

  「這個拿給妳去做吧。」

  岳父這些年雖然幫過我不少忙,但是還從來沒有將他的工程直接送給我做過,
這還是頭一次。

  「您這是……」

  「挺燙手的一個活,拿下也不容易,好好做,別給我丟人。」

  「可是這不太合適吧,這麽好的一件事,您為什麽不做呀?」

  「唉,老啦。幹不動了,離退休不遠了,早晚都是妳們的,所以我決定這次
把這個活交給妳算了,也做好接我班的準備吧,但是現在妳還稍微欠點火侯,還
要再努力。」

  我聽完,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苦笑,「這,爸,這還是您做吧。我恐怕勝
任不了。」其實,這樣說是一個借口,岳父這些年鼎力支持我的工作,幫了我不
少忙。如今我和晨面對著未知的結果,我怎麽還好意思接受他如此厚重的大禮呢
「嘿,妳小子還和我端上架子了?」

  「不是,是我怕我真的做不好,到時給您丟臉。」

  「妳少跟我囉嗦,我告訴妳,我這樣做也就是為了讓妳更上一層樓,妳做也
得做不做也得做。」

  老人說話就是這樣耿直,而且性格多少有些古怪,有時不注意說錯一句話,
也會招惹的他大發雷庭。岳父18歲當兵,20歲入黨,一步一步升職到團長,叁十
多歲時轉業回到北京,當時被安排到一家國企擔任重要領導職務,但他衹工作不
到兩年,就辭職下海了,當年正是血氣方剛時,不甘心在安逸普通的生活中渡過
一生,所以決的應該做一番大事業,這可能是軍人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在部隊的
這些年,他交下了許多過命的朋友,磨煉出了非常能夠吃苦耐勞的精神,還有那
種遇事堅韌不撥的作風,有這些因素,必然注定他會成功。

  他性如烈火,發起怒來真是讓人有些心驚膽顫,到了後來,岳父還是知道了
這件事,他能受的了嗎?!老頭當時氣急敗壞,當著我的面要槍斃晨………後文
暫且不提「晨怎麽去這麽多天還沒回來?」岳父還是不會忘記提到她「哎,好不
容易去的就多玩幾天唄,我先回去了………」

  「嗯,沒事時多去陪陪妳爸媽他們。」

  我心情復雜的離開了岳父的公司,說真話,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做這麽好的
一件工程……

  兩天後的一個上午,我照例在公司的辦公室裏處理一些文件,這時,小楊敲
門進來,「賀總,樓下有人找妳,他說是鞏助理的妻子,還帶著一個小孩。」

  她這次來,我在前文已經說過,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和我撒潑,而是痛
哭流涕的向我講述她所知道的事情………她的目的也很簡單,衹是希望丈夫能回
心轉意,但是現在根本找不到他,她覺得丈夫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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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鞏妻很直接的就對我說鞏和晨有不正當的關係,說實話,我之前對這個女人
印像並不好,可能就是因為她對晨動過手,可是她在我面前表現的和當時對晨大
相徑庭,完全是一個無助的女人在訴說心裏的委屈,我一直面無表情的聽著,鞏
的兒子被帶到別的房間看電視去了,屋裏衹有我們兩人。

  「妳怎麽知道她們有那種關係?」

  「我去年來北京時就知道了,我就知道您肯定不相信。可我告訴您,是真的。」

  「妳去年來時是不是對我妻子動手來的?」我沒有接她的話,直接質問「這
………我沒打到她,就摔了她一下。可是也不能都怪我呀,她實在太可氣了,妳
是不是都知道這件事了?我說怎麽聽完妳沒有太大反應呢。」

  「她怎麽可氣了?」

  「我就知道您肯定會向著她說話,可是我真沒騙您。別怪我說話直,她要是
不勾搭我們家鞏,我能那樣嗎?」

  她這句話讓我聽著非常的刺耳,「妳怎麽知道是她勾引鞏?妳不動腦子想想,
可能嗎?」我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生氣的味道「哎喲,您看來還把她當成好人呢?
我說話您也別不愛聽,她太不要臉了。」

  「……」我雙眉緊鎖,沒有說話王接著往下說:「去年我帶兒子來北京找他
爸爸,那天我第一次瞧見她就覺得她不是好東西,我注意到她看我們家鞏時眼神
就不大對勁,那天開始我就注上意了。結果第叁天我們全家去長城,本來鞏都向
她請過假了,可是您猜怎麽著,我們剛到長城,她就打電話讓鞏回去,說帶她瞧
病去。您說有這樣的嗎,我攔著沒讓他回去。這我就覺出來不能讓鞏在這裏待下
去了,和他吵了一架,他勉強同意辭職了。我去和晨說這事,她故意難為我,不
給結工資,我一想,算了,這點錢我們不要了,早點離開這就完了,本來這樣也
就沒事了,可是沒過幾天,她又給鞏打電話,您說她這不是故意欺負我嗎,我們
都辭職了,錢也不要了,還不行?!我晚上實在氣不過,就去找她了,可我們家
鞏不知怎麽的也跟去了,還為了她打我!!還說我要是不滾,就殺了我」王說到
這裏,又泣不成聲「後來呢?」

  王穩定了一下情緒,「後來我就回家了,我真是受不了。就把這事告訴他爸
媽了,可是這老兩口也沒什麽辦法,這一家人都靠鞏維持,二老又都是老實人,
根本也惹不起鞏。就勸我別想不開,他這樣也是為了多給家裏掙兩錢。您說我一
個女人家能有什麽辦法呀,想想也衹能先這樣了。鞏還真不錯,沒過多久就回來
了,本來回來我就挺高興的,也不想和他提這件事了。可是您家那位又給鞏打電
話,鞏一共回來五天,她叁天晚上都打電話來的,說什麽我不知道,大概意思可
能就是讓鞏早點回去,鞏這一年到頭都不放個假,就回來這麽幾天,就非要催著
他回去,我覺得她根本不是非想要讓鞏回去,這就是明擺著欺負我,就是想把我
氣死呀。第叁天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奪過電話罵了她幾句。她沒和我說什麽,就
挂斷了電話。然後我又和鞏吵了一架,鞏那天沒打我,說:」妳怎麽那麽不懂事
呀,我這麽做不全是為了咱們家過的好點嗎,妳以為出門在外打工那麽容易呀,
妳就這麽鬧吧,鬧的明天我回來了,我看妳拿什麽吃,拿什麽穿?『』我也不要
多好的吃穿,這兩年咱們也攢下點錢了,妳回來和我一塊去西安做買賣去,自已
做,省得受這氣!『』哎呀,行了,行了。等我在多攢點錢,就回來,咱們自已
做,到時我哪也不去了,還不行?『』……那妳說,妳和那個李總到底是怎麽回
事,妳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我跟妳說多少遍了,妳也不信,我這不就是想
利用她,好多掙點錢嗎,這還不都是為了妳。『』可是『』行行行行,睡覺。別
沒事胡琢磨了『那天晚上,我也衹能相信鞏的話,第叁天晚上,鞏讓西院找走喝
酒去了,大半夜兩點才回來,到家就躺床上睡了。我剛想睡,看見他手機就放在
床頭,突然就想看看今天妳太太打沒打電話,我一看還真不錯,反正通話記錄裏
邊沒有。不知道咋想的,我又想翻他短信看看,這一看差點氣死我!「

  「怎麽了?」我盯著她的眼睛,面無表情的問「我為什麽說她不要臉呀,就
在這呢。她那天是沒打電話,可是發短信過來了。這短信到現在我也記得清楚著
呢。」

  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聽她往下說,衹是嗯了一聲王根本也察覺我的表情,
繼續說短信的內容,「妳昨天為什麽沒給我打回來?而且還關機了,是因為不方
便嗎?還是就不想理我?」

  「今天才是聖誕節,昨天是平安夜,妳答應我昨天一定回來的,本來我早就
把送妳的禮物準備好了,可是妳又失信了,什麽意思嗎?我真的好失望。妳們那
邊過這個節日嗎,妳昨天是怎麽過的,是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我猜一定是,不
然為什麽關機,妳們去哪玩了?妳和她在一起有和我開心嗎?妳知道嗎,我昨天
聽到她的聲音又哭了。」

  「昨天過的很無聊,衹和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頓飯,然後唱了一會歌就回家
了。妳們那邊冷不冷?北京可冷了,妳要記得多穿衣服,把我給妳買的羽絨服穿
上吧。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妳,妳想我了嗎?妳為什麽老不回我短信呀?」

  「妳衹顧自已高興,根本就沒顧及我的感受。我哭了」

  王說完這幾條短信的內容,我衹是一直盯著她,沒有說話。

  「您看我說她不要臉,過份嗎?我當時氣得渾身都哆嗦,我就覺得她這是在
故意氣我呀,想給她打過去,罵她一頓,可她也關機了。第二天早上,我就問鞏
這是怎麽回事,他也沒賴帳,還是昨天說的那一套理由,最後我和他越吵越厲害,
他又打了我一巴掌,然後又好好哄了我半天,給我留一萬塊錢,當天晚上就走了。」
王說完這些話,也看著我「妳在跟這裏胡扯,別怪我對妳不客氣。」我用冷峻的
口氣說,「您看,您還不信。騙妳是王八蛋!我都不是人的」王斬釘截鐵,非常
堅決的說其實我的冷峻可能是故意裝給他看的,如果放在前幾天,我還真不會相
信這短信會是晨發給鞏的,但出了流產這件事,我相信有可能,後來也證明這的
確是事實。想想還是覺得心痛,晨這些年給我發過無數條類似的信息,可當今天
我聽說這些出現在鞏的手機上時………算了,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我們
的事情可能很快就能解決了「妳來我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我接著
問「賀總,本來我是不應該跑這來和您說這些事的,妳可能是沒什麽怕的,有的
是錢,可是我真是怕呀,我真怕他從今往後拋下我們娘倆不管了,那我可就沒法
活了。鞏還是年底之前回去的呢,沒待幾天就走了,連過年都不回來了,這些天
我想找他寄點錢,可根本就找不到,公司說他好多天沒上班了,手機也打不通,
我這幾天老是想他上次回來時,發生的事。賀總,我現在也不求別的了,衹要他
平安的跟我回去好好過日子就得了,過得苦點也沒關係,這北京我真的怕他在待
下去了。」王哭的更歷害了,看起來是真傷心,也是,換成是誰誰不傷心呢。「

  我就看著她流的眼淚,心裏也覺得很不是滋味,並不是我同情她,而是覺得
我倆此時是同病相伶,自已可憐,可能她比我更可憐吧,「我也不光是為我自已
著想,我說這些,也是為您著想,讓您看清楚了,她這樣根本就配不上您。不如
趁早不要她,找個老實點的吧。這樣的人真過不了日了,別看我比您小,可我知
道,一看這女人的樣就知道不是踏實過日子的人。」

  「行了,我的事不用妳管。妳就說妳想讓我幫妳什麽吧?」

  「我在老家也想不出周圍的人誰能幫我,誰能管的了鞏,想來想去,可能衹
有您了。我就求妳,先管好妳老婆,讓她別纏著人家了。然後,讓我帶鞏回去,
求您也放過他吧。這件事真的不賴我們,都賴……」

  「行了,行了,別說了,妳先去休息吧,這件事我考慮一下。」

  「那,賀總,您能不能讓我見見鞏,我打不通他電話,找不到他,他去哪裏
了?」

  「我這些天派他去外地了,可能快回來了,妳等兩天吧。」現在不能說鞏在
哪裏,為了避免和她引起不必要的口角,我衹能這樣說「噢,是嗎,那怎麽還關
機呢,電話打不通。」

  「這次的事不太好做,有需要保密的地方,所以我讓他們同去的叁人共用一
部手機。他們都沒帶手機」

  「噢,那我………您能不能告訴我他什麽時侯回來,我就在北京等著他」

  「這個,就這幾天就該回來了,先這樣吧,他一回來,我馬上讓他去找妳們。」

  「哦,那好吧。」

  「我給妳找個住的地方,妳在那裏踏實的等,千萬別亂跑,也別亂說話,明
白嗎?」

  「行,那太謝謝您了。」

  我叫進來小楊,讓她帶著這兩個人去附近小區,那裏有公司租給職工的宿捨,
讓她倆單獨住一戶。我又小聲叮囑了小楊幾句,然後,她就帶著母子二人離開了
我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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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鞏妻這次所揭露的情況,對于我來說,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了,因為事情我
早已經清楚,她說的事情,無非就是在我的傷口上在撒一小把鹽而已,但是,傷
口疼痛到一到程度,也許就不會再覺得痛了,因為它已經麻木。唯一讓我有些想
法的,倒是鞏妻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她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沒什麽頭腦,考慮事
情不周全,她一直堅定說這件事情,鞏沒有太大責任,怪就怪晨追求鞏,鞏是被
逼無奈的,所以,請求我放過他。我不知是她為了保護親人在故意推卸責任,還
是她確實認為事情就是這樣的。也許在她的眼裏,鞏就是一個絕對不可失去的親
人,無論他犯了多大的錯誤,也要找出各種借口原諒他。當她說到晨倒追鞏,將
所有責任都推卸到晨身上,我心裏是有一瞬間站在妻子這一邊的,可能是由于我
這些年來習慣了呵護她,從上大學一直到現在,晨與任何人發生不睦,我極少會
客觀公正的評價,每次都是順著晨的「道理」對另一個當事人進行牽強甚至無理
的批評或指責,即使身在事發現場,我也是明顯的對晨含蓄的偏袒著,在生活中,
我倆也因為一些事情爭吵過,我有時也會嚴厲的指出她的錯誤,但是在我的觀點
裏認為,這是我的特權,其它人絕對沒有這個資格,這些年都是如此,好多朋友
都說我有「護犢」這個毛病,也許她真是被我寵壞了……

  現在,我聽到王辱罵她,可能還是過去那種觀點的條件反射,有心反駁她,
並告訴她鞏的真面目,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我不想和這樣一個女人去爭論了,
而且,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還是不要去打擊她了,讓她的心裏就這樣自我保
存著丈夫的美好形象吧,更何況,她反應的情況也確實能證明她說的對。晨發出
如此曖昧的短信,鞏卻是愛搭不理,而晨好像沒有生氣,用近似撒嬌的「我哭了」
來爭取鞏的關注………難道為了證明自已比那個女人強,真的可以忘記自已的身
份和地位嗎,唉,也許王說的對,如果不是晨倒追鞏就不會有以後的事情。

  算了,何必讓自已本已麻木的傷口又恢復知覺呢兩天以來,鞏妻和她的孩子
哪也沒去,就待在那個宿捨裏等待著丈夫和爸爸回來。這天晚上我正要下班時,
晨給我打來了電話,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妳回家了嗎?」晨問「還沒有,在公
司。」

  「吃晚飯了嗎?」晨的語氣很溫柔「沒吃呢,妳有事嗎?」我還是很平和
「嗯………我想和妳談談,我們一起吃飯吧。」

  「飯就不必吃了,直接談就行了。」

  「……可是我」

  「妳怎麽了」

  「賀,我想和妳一起吃飯了……」晨吞吞吐吐的說出這句話「……那妳說去
哪吧,我直接過去。」

  「嗯………能去XXX 嗎,我想和妳去那裏了。」

  「好吧,我現在就動身,妳自已也盡快趕過來吧。」

  「………我已經在這了」

  我開車直奔晨說的那家飯店,一路上的交通不是太好,行駛的比較慢,半個
小時才趕到。這裏是我的一個朋友介紹的,環境幽雅,飯菜也都是我們喜歡的,
得到了我倆共同的認可,這幾年,我和晨單獨吃飯最頻繁的地方就是這裏。但是
我今天不想來這裏,可能以後也不會來了,不明白晨為什麽選擇在這裏和我談話。

  晨果然在那個我們以前最喜歡的包間裏等待,看到我進來,她站起身,看上
去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感覺氣色還不錯,衹是顯得比前幾天消瘦了一些,上身
穿一件白色的長袖衫,下身是一條棕色的休閑褲,在那件束身長袖的修飾下,她
的乳房顯得更堅挺,看到這,我不知為什麽又突然想起她懷孕的樣子,心裏覺得
一陣惡心,真是不想吃這頓飯。

  「路上還好走吧?」她先說「嗯,還行吧,有點堵。」我邊脫掉外套,邊說
「嗯,這個時間肯定是這樣。快坐吧。」

  晨叫來服務生,「妳先點菜吧。」

  我將菜單直接扔到她面前「不用了,妳想吃什麽就要什麽吧,我不餓,不太
想吃。」

  晨愣了一下,雙眼盯著我,眼眶裏閃動著淚光,眼神是無助的,像一個犯了
錯的孩子,看上去很可憐。不知為什麽,我心裏閃出了一絲憐憫,從她面前又拿
過菜單。

  服務生給我們唸了一遍菜單,確認之後就出去了,這個很有情調的小包房裏
又剩下我們兩人,說實話,覺得有點尷尬。一段時間,我們倆誰也沒有說話,不
知道說什麽好。覺得這種氣氛在我倆之間出現,真是很可悲。

  「這幾天妳怎麽樣?」晨想盡量緩解一下氣氛,開口問我「挺好。」我回答
「………是嗎,我看妳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呀。」

  「還行吧,這些天比較忙。」

  我倆就這樣沒話找話的交談著,盡量避免冷場的出現。見飯菜都已經上齊了,
還是我先將話切入到正題「妳不是說想找我談談嗎?想談什麽?妳冷靜好了嗎?」

  「……嗯。」

  「那妳說吧。」

  「……」晨沒有說話,眼淚掉了下來。

  我也什麽都沒說,就這樣等著她,可是她卻越哭越厲害,後來竟然泣不成聲。

  「妳哭什麽?」

  「………」

  「妳讓我來這裏就是為了看妳哭的嗎?那就算了,妳先哭著,等妳哭夠了在
找我。」說完,我站起身來「不是,我說還不行嗎,妳坐下。」

  「說吧」

  晨擦了擦眼淚,穩定了一下情緒。「………我想先問妳,妳還愛我嗎。說實
話。」

  晨的這個問題一出口,倒真把我問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到現
在我的心裏都沒有一個真正的答案,自從知道了她去流產的消息後,我就不再去
想這個問題了,因為沒有什麽用了,愛與不愛又有什麽區別呢,都是面對一樣的
結果,所以還是想辦法不愛了吧,那樣可以減少一些痛苦。

  「妳問這個沒什麽意義,還是說別的吧。」我說「不,怎麽會沒意義,妳一
定要回答,這對于我來說很重要,妳說心理話」

  我將頭轉向別處,不想讓她看到我的眼神,「可能是不愛了吧。」我冷冷的
說晨聽完我這句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那妳恨我嗎?」她穩了穩情緒,依然顫
抖的說「談不到恨,也沒有必要。」

  「我不相信」

  「唉,我沒必要騙妳,開始的時侯是有,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妳衹是去追
求妳想要的生活,這也沒有什麽不對的,所以沒必要恨妳,怪衹能怪我自已,不
能給妳理想的生活。」

  「……妳不要這麽說,我聽著難受。」

  「事實就如此,這有什麽難受的呢?」

  「賀,我求求妳,不要這個態度和我說話行嗎?」晨哭泣著請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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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我不知道現在對晨說話的態度算不算是一種「冷暴力」,據說在夫妻之間,
有時這種傷害比真正的「暴力」還要大,因為它是一種對精神的摧殘,我也不知
道自已這個態度是自然流露還是故意的,晨看起來的確難以接愛我此時的態度,
她的請求也讓我意識到了這一點,想想,還是不要因為我的態度而影響談話的正
常進行,畢竟我來這裏並不是為了折磨她「對不起,我說話的態度可能有些問題,
我調整一下,希望妳不要受影響,把妳想說的都說出來。」我將手放在餐桌上,
正視著她,調整了一下自已的語氣「……」聽到我這麽樣說,晨反而趴在桌上哭
的更歷害了「……妳有什麽話說出來就好,我都已經向妳道歉了,還哭什麽?」
我的心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我就是覺得心理難過,
因為妳從來都沒有過對我這個態度,我害怕。」晨低聲的說「妳怕什麽?」我確
實覺得不解「不知道,就是害怕。」

  「行了,不說這個了,我注意自已的態度就是了,還是言歸正傳吧。」我說
「……好吧。」

  「那妳說說妳這些天的想法吧。」

  「……妳想聽什麽?」

  「說實話,到今天為止,我也不能真正的明白,妳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冷靜了這麽多天,也想不出理由來。我衹能承認,我那段時間確
實喜歡和他在一起。」

  「……現在呢?現在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晨低聲說「妳指的是什麽不可能?是妳覺得現
實的因素讓妳們不可能在一起,還是從妳內心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問「……
這兩方面的原因都有吧。」

  晨的這個回答,讓我心理很不舒服「妳這些天想好自已要如何面對這件事情
了嗎?」

  「………想過,我從多方面都想過了。」

  「說說吧」

  「我說過,衹能聽妳的。因為現在我根本就沒有權力去選擇什麽結果。」晨
的眼淚再次溢出,眼神裏似乎有一絲哀求我將眼神和她錯開,「我先問妳,妳想
怎麽樣,妳希望我怎麽處理?」

  「妳是指我嗎?」晨輕聲的問我「當然,他也由不得妳去選擇。」

  「他現在妳的掌握之中嗎?」

  晨的這個問題讓我覺得心頭又有怒火在逐漸上升,「妳能告訴我他到底有哪
裏值得妳迷戀的嗎?」

  「我不知道」晨低著頭說「是因為他那方面比我強嗎?」我還是忍不住的問
出這個問題

             晨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是不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晨還是搖了搖頭「妳不用問這個了,說實話,他不如妳。」

  「是嗎?我覺得妳挺喜歡和他一起的。妳們不是一直都充滿激情嗎?」我的
語氣有些奇怪了晨低著頭,「我沒必要騙妳,妳還不了解我嗎?這麽多年,我們
那方面的生活是什麽樣的,我是不是開心,這是不可能裝出來的的吧。其實,相
反,我倒是一直怕妳不滿意,會經不住其它的誘惑,畢竟有時我很任性,心情不
好的時侯,就不顧及妳的感受。所以,妳不必再往這方面懷疑了。」

  我站起身,點燃一支香煙,走到窗前。

  「妳這些天有和他聯係嗎?」我問「沒有」晨說「為什麽?」

  「我說過,我想冷靜一下,妳現在是把他關起來了?」

  「妳提前知道我會這樣做,對吧?」

  「知道」

  「那妳為什麽沒有勸阻,或者告訴他,讓他躲起來不就行了?」

  「我怕我那樣做會更傷害妳,讓妳誤以為我故意保護他,來和妳做對。」

  「妳不和我做對,不怕我對他怎麽樣?」

  「……妳如果想對他怎麽樣,我有能力保護嗎?我想知道妳打算把他怎麽樣?」

  我強壓了一下心頭的怒火「怎麽樣?那還不是我隨心所慾,我想怎麽樣,就
能讓他怎麽樣。」

  「妳想殺了他是嗎」

  我實在是壓制不住了,晨難道不知道說起他我非常反感嗎?而且現在還向我
詢問會怎麽處置,我的聲調一下就高了起來,眼神裏射出的是一束殺氣,「對!
我就是想殺了他,不光殺了他,我他媽的還要讓他死無全尸,身首異處,我撒碎
了他喂我的藏獒,怎麽樣?妳滿意了嗎?」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晨有些驚恐的看著我,可能是因為從沒有見過我露
出過如此猙獰的面目,所以一時不知說什麽「賀,我說幾句話,妳不要生氣好嗎?」

  「妳說」

  「我覺得妳這幾年變得和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

  「我怎麽了?」

  「妳開始變的目中無人,對待什麽事情都是一種冷淡的眼光。」

  「是嗎?我沒覺得。」

  「我其實很早就擔心妳這樣了,妳確實變化挺大的。」

  「妳是不是又要拿妳的缺乏同情心論來壓我呀?妳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嗯? 」

  「作為我現在來說,的確是沒有資格,可是客觀的說,妳能不能虛心的聽一
下,妳不覺得妳現在太狂了嗎?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在妳看來,好像錢就能
解決一切問題,妳不就是因為有錢才敢說出剛才那麽強硬的話來嗎?以妳的身份
來收拾他這樣一個弱勢的人,妳覺得光彩嗎?」

  「呵,虧妳想的出這套理論來,我不光彩,他光彩,妳光彩,對吧?」現在
火藥味已經十足「我不是指那方面,我是說,妳可以這樣做,不就是因為妳有錢
嗎?妳永遠都衹會站在強者的角度,根本就沒有去考慮過弱勢的人。」

  我都已經被他氣昏了,難道她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氣我的?「對,我有錢,
所以我能要他的命,而且還不畢受到懲罰,就是這麽回事。我看誰能奈我!」

  「妳太狂了,妳已經忘本了,妳不想一想,妳是如何有今天的,如果沒有當
初我爸爸幫助妳,妳能有現在嗎?我真沒想到妳會變的這麽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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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晨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句炸雷,震的我頭有些發沉,覺得站立都有些不穩,我
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原來她是想出這樣一個理由來壓制我,想讓我清楚自已的
位置,讓我明白我是靠她家才可以有今天的,換句話說,我如今的「強勢」都是
她施捨的,所以應該對她惟命是從,我倆的關係就好像是主子和奴才,主子做的
一切自然都應該是對的………

  我繞過餐桌靜靜地走到衣架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叁把鑰匙,然後緊皺雙
眉走到她面前「這裏有一把是家裏保險櫃的,妳也有一把,存折,現金,二所房
的房產證都在那裏,上面寫的都是妳的名字,這不用多說了。這兩把是公司保險
櫃的,那裏有我的公章,簽名章,還有別墅的房產證,公司的各種資質,證明全
部都在,財務章在佟姐那。我現在把這一切全部歸還給妳」

  晨看起來有些惶恐,往後倒退了幾步「這些都是妳的東西,妳給我幹什麽呀?」

  「不,妳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都是妳家賜予我的,我到今天才明白,真是承
受不起呀,回想這麽多年,我也真是夠不要臉的,一直依靠著別人的恩賜風光著,
想我堂堂七尺男兒,真是夠可悲的。妳拿著,看著誰好就去給誰,實在沒處用,
妳就把它捐了!!!!捐給那些妳認為需要幫助的人,千萬不要向以前一樣,在
以我的名義去做這些事情,因為我就是個為富不仁的混蛋,沒那個善心!!!」
我實在是難以控制情緒,衝她吼出後面的幾句話,說完,將鑰匙扔到了飯桌上,
轉身就走出了房間,晨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汽車飛速的在公路上飛馳著,我此時的心情是格外的激動,還有些後悔剛才
為什麽沒有把車也一並交給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已將去向哪裏,一路上,晨給
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被我挂掉了,到後來,幹脆直接把手機關掉。漫無目地的
向前行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有一座小石橋,橋下流淌著
河水,天已經很晚了,四周沒有看到一個人,我將車停在橋頭,走下車,覺得一
股微風撲面而來,風裏面夾雜著一絲泥土的味道,看樣子,好像剛下過小雨,我
的頭腦也隨著這股暖風的到來而清醒了一些,點燃一支煙,望著漆黑的河面,心
情真是無法言表,晨剛才說的那句話一直在我耳邊繚繞,唉,我真夠可悲的,這
麽多年在商海叱咤風雲,含辛如苦打出這一片江山,如今被她一句話貶的一文不
值。突然搞不明白自已這些年究竟都幹了些什麽呀,難道真的是我錯了?!我所
做出的一切努力,對于她來說真的是毫無意義?我真替自已悲哀………此時不得
不自我反思,多年以來,確實為自已取得的功績而驕傲過,但我真的從沒有覺得
自已狂妄,相反在為人處事時,會更加的謙遜,收斂。剛才說的話,是因為她刺
激了我,盛怒之下說出的,在以前我從沒有說類似的言語,更沒有表露出過這種
態度,我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我不會忘記在大學畢業前,老師私下對我們
的教導,「妳們所學的專業,注定將來能讓妳們之中某些人會擁有令人羡慕的物
質生活和社會地位,妳會得到人的尊重,甚至是追捧,但是記住,那衹是一種表
面的現像,隱含在最深處的可能是他內心的嫉妒,不要小看這一點,他很可能會
將這種嫉妒轉化為仇恨,所以老師有一點忠告,無論到了何種地位,切記不可狂
妄,如果妳忘記了,那妳可能即將面臨的就是大禍臨頭,這是老師送給妳們的一
筆財富,如果妳終生攜帶,那也必將受用終生。」老師當年的教導我從沒有忘記,
這些年從好多的實例中參透出他的道理,反復的思量著晨的話語,她一直以來都
是這樣認為的嗎?不,絕對不是,她以前不可能會有這個想法,我承認是岳父幫
助了我,但他幫忙是有限的,那還衹是在剛開始創業的時侯,後來基本上我就沒
有因為工作去求過他,我了解他,即使去求他,他也不會幫妳。他總是說一句話:
「錢就擺在妳面前,有本事就把它拿過來,沒本事,那就衹能讓給別人。」這些
晨都了解,那她的這個想法是何時產生的呢?有人教唆?想到這裏,我一下就想
到了鞏。鞏和晨在一起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晨到後來可能已經完全在他的掌
控之中,有沒有到唯命是從的程度我不知道,但至少是非常信任他的,如果他一
直采取一種隱蔽的方法向晨灌輸這個思想,那時間久了,這個思想會潛移默化在
她的頭腦裏占據一些位置,可能她一開始並不贊成,但這些天她冷靜的時侯,一
定會想起這一點,如果再有另一個人也同意這個觀點,也許她就會認為這個說法
完全可以立住腳,那………她今天能說出這句話來也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真是我分析的那樣,那鞏這個混蛋可真他娘的夠陰險呀,晨真的被他給
哄暈了嗎?變得這麽不明是非?在後來,事實證明我猜測的沒錯,鞏是利用對晨
稱贊的機會,旁敲側擊的不斷向晨表達這個觀點。其實我今天在和晨爭吵時,也
曾考慮過將鞏的真實面目告訴她,但是一轉唸,還是算了,可能根本就不會起到
什麽作用,相反,會讓她以為是我惡毒,污蔑鞏,本來嘛,我現在在她的心裏就
是一個虛偽,狂妄的混蛋,她怎麽會相信我說的呢………

  唉,算了,無論是誰教她的,反正是她已經有了這個想法,我還考慮那麽多
有什麽用呢,如今我不是將一切都已經歸還給她了嗎,這回她再也沒有理由了吧。
說真的,就到了這種程度,我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用我全部的財產,可
以買回晨的錯誤,那我絕對會毫不吝惜。遺憾吶,人犯的錯誤,有些可以彌補,
有些衹能抱憾終生了。

  可能有朋友要問,或者罵我傻了,這麽多的財產,就這樣做不可惜嗎?其實
沒什麽可惜的,享受自已奮鬥成果的工具都已經沒有了,還留著這些成果有何用
呢?。說真的,至少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萬唸俱灰,心裏反而平和了……

  都不知現在幾點了,我今晚去哪呢?反正家是不回了,突然想起來了,今天
上午父親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問我是不是挺忙的。當時,我正煩燥不安的處理一
些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就回答「是」父親說「那得了,妳先忙吧,也得注意身體」

  「行,您是不是有什麽事呀?」

  「沒有,妳忙妳的吧,啊。」

  我聽父親這樣說,也就沒有多想。現在突然想起這件事來了,對。我回家,
我還有父母,還有寶貝女兒,又已經兩天沒見到了。

  開車直奔父母那裏,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街頭的行人也越來越少。我的
到來顯然讓父母顯得有點驚訝,「這麽晚,怎麽跑這來了?妳看妳灰頭土臉的樣?
快洗洗」媽媽說「嗯,爸,您白天找我有什麽事呀?」我問父親父親看了我一眼
「沒什麽事,就是看看妳忙不忙。」

  我剛要說話,楚楚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爸爸!」楚楚見到我來,很興奮我
趕緊站起身,一把就將寶貝女兒摟了過來,「寶貝兒,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呢?」

  「嗯,您還沒給我打電話呢,等妳呢。」楚楚說我沒有說話,也不知該說什
麽好。「乖,這麽晚了,睡覺去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我不知為什麽,有些想
逃避女兒目光的感覺「那妳看著我睡」楚楚說「好,爸爸陪著妳」我說完,站起
身來,和楚楚走進房間楚楚躺在床上,今天她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開心。我現在對
家裏人的心情,臉色都特別敏感。

  「楚楚,妳怎麽了?怎麽不開心呀?」

  楚楚皺了皺眉,然後撅起了小嘴:「爸爸,今天學校開家長會來的,全班衹
有我一個人是讓爺爺去的,老師批評我了。」

  我聽完她這句話,趕緊將頭轉過去,我不想讓女兒看到父親的眼淚,強忍了
忍淚水,轉過頭,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寶貝,怎麽開家長會都不和爸爸
說呀?」

  「爺爺說妳沒時間,他說替妳去也一樣的。」楚楚還是皺著眉頭說「好了,
爸爸錯了,明天我再去一次學校,和妳們老師談談,妳看行嗎?」

  「嗯,好。」

  我又哄了楚楚幾句,然後關掉了燈,走出她的房間。來到客廳,我還沒坐下,
就衝父親生硬的說:「這孩子開家長會,您怎麽連說都不說一聲呀!!哪有妳們
自做主張就去了的!!」

  父親瞪了我一眼:「妳喊什麽妳!?我上午給妳打電話,妳就說沒時間。兩
天都不回來一敞,妳們倒好,一個去外地,一個成天就知道忙,把孩子給老人這
一推,就不管了。妳們現在是什麽責任心呀?啊!開家長會,妳配給孩子開家長
會去嗎妳?還有理了是的!!妳們不是不管嗎?這回都不用妳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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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父親顯然是有備而來的,看來這些天我和晨的「忙碌」顯然已經讓老人十分
不滿了,仔細想一想也是,我這幾天回來都是待一小會兒,就勿勿的離開,晨則
因為去上海,所以多日根本就沒有露面。據說晨也是和我一樣,每天都打電話問
侯一下,但時間也同樣很短暫,我們的行為,招致老人的不滿也是必然的。

  唉,如此心情還要招來父親一通嚴厲的斥責,我當時心裏真的是忿忿不平,
幹嘛都衝著我來呀,我招誰惹誰了?在這種心態下,我頂了幾句嘴,眼看爺倆要
吵起來了,最後還是母親出場才算平息了他的怒氣。我賠理道歉之後,就一頭扎
進我的房間。

  躺在床上心緒難平,本來想如今到了這一步,一切都可以看開了,不必再去
煩惱,難過了,但說起來似乎很容易,可真正要做起來,難呀!雖然覺得疲憊,
但是也沒有困意。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生活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了,我覺得自
已真是快支撐不住了,不行,如果照這樣下去,也許事情沒解決完,我自已先瘋
掉了。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直到天快亮了,才真正睡著。好像沒過多久,母親
的敲門聲又突然驚醒了我「怎麽還不起來呀,不去公司了?」

  我趕緊從床上坐起,一看表,已經快九點了,剛拿起衣服,突然又反應過來
了,我還去什麽公司呀?哎,奇怪,為什麽總感覺這些天發生的事像是在夢中一
樣,甚至期盼著哪一天會醒過來。再想睡也睡不著了,不去公司也別待在家裏,
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做。剛站起身來,我就覺得頭嗡嗡的響,而且特別沉,四肢酸
軟無力,壞了,我感覺自已可能要生病,雖然意識到了,但是也沒太在意,還是
強打精神走出臥室,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母親叮囑我幾句,就出門了,父親上班
去了,家裏現在就剩我一個人。桌上的吃的都是我以前喜歡的,可現在一點胃口
也沒有……

  從家裏走出來時,我將手機打開,隨後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人是幾年
以前小薛介紹給我認識的,由于在我們這一行業裏普遍都存在著一個拖欠工程款
的問題,有些實在不能自行解決的問題衹能通過法律的途徑,所以公司經常需要
一個專門負責搞經濟糾紛方面的律師,此人姓董,我們這幾年都在聘用他,人還
算挺不錯,職業能力,職業道德,人品都沒的說,在圈內也算是小有名氣,我們
的關係一直也相處的很好,「兄弟,怎麽著?」他接到我的來電永遠都是那麽親
近,熱情「董律師,忙著呢?」

  「沒有,在家呢,剛起床。」

  「嗯,我求妳點事情。」

  「跟我還客氣,說吧,什麽事?是不是催款呀?」

  「不是,妳能不能幫我介紹一個專門負責搞民事糾紛方面的律師?」

  「民事糾紛?您要打什麽官司?」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托我找的,婚姻上的一些問題。」

  「噢,鬧離婚是吧?」

  「對」

  「那我過去找妳吧,然後我帶妳去。」

  「不用,我去妳家找妳吧。」

  其實這件事情用董來做也可以,但我怕他刨根問底,知道的太多,我不想讓
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找一個陌生人會方便一些,讓他幫我找,是希望能
力要夠強,因為這件事說不準就會不會鬧到法庭,剛挂電話沒多久,晨的電話又
打過來了,我幹脆再次關掉了手機。

  一個小時以後,我和董來到一家律師事物所,他把一個中年女子帶到我的面
前,這個女人長相一般,但氣質非常好,看年齡比我大一些,據董介紹說業務能
力很強,擅長打婚姻這方面的官司。「這位是彭律師,這位是XX公司的賀經理。」

  我們雙方客套了幾句之後,董就離開了。我和彭來到附近的一家荼樓「賀經
理,您需要我幫什麽?」彭開門見山「嗯,是這樣,我想讓您幫我起草一份離婚
協議。」我說「沒問題,能不能讓我和當事人談談情況?」

  「這個,和我談就可以了」

  「您不是幫別人的忙嗎?」

  「我希望您能替我保密,不要對別人提起。」我低聲的說她會意地點了點頭
「那說說您的情況吧。」

  「沒什麽情況,夫妻感情破裂,正常的離婚,所以我想協議也應該很簡單吧?」

  她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專注的打量了我一會,「如果我猜的沒錯,是不是
您在生活上出現了什麽問題?也就是說,您有了外遇?」

  這個女人說話可真夠直率的,憑什麽一上來就懷疑我有外遇,難道出軌真的
衹是男人的專利?也許她接觸的糾紛中,男人存在問題的占多數,現實社會當中,
也確實是這樣,也許她一看我就覺得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是,真的不是,感情不和,過不下去了。」

  「我先提醒您一下,您可千萬不要向我隱瞞實情,要不將來可能會出麻煩,
在財產問題上會更加對妳不利。」

  「我說的就是實情,雙方自願的。是不是雙方在協議上簽字,就可以了?」

  「程序上是這樣的,恕我提出一點質疑,不知可不可以?」

  「您說」

  「我覺得事情如果這麽簡單您根本沒有必要找我,隨便去找個律師都可以。」

  「這,暫時先這樣,如果出現意外情況,也許還需要您幫忙」

  「那好吧,能不能叫妳的妻子也來一下,說說妳們的要求,比如財產,子女
撫養之類的。」

  「不用了,我完全可以代理她,我衹要女兒的撫養權,財產,包括房產可以
全部歸女方所有。」

  最後,彭律師在滿臉的不解下給我起草了這份協議。裏面最醒目的一條就是:
女兒賀XX由男方撫養,隨男方生活,撫養費由男方全部負責……

  手裏拿著這份協議,感覺就像是一個玩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協議會
輪到我頭上,拿在手裏覺得如此沉重,心情真復雜呀………

  時間已經是下午2 點多了,我走出彭律師的辦公室後感覺身體越來越難受,
頭重腳輕,眼睛都已經有些模糊了,不行,我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回家當然是去父母那裏,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前行著,還算順利的到達了。家
裏沒人,我走進臥室,幾乎是跌倒在床上,感覺天旋地轉的,看來這病的還不輕,
媽的,怎麽屋漏偏縫連陰雨,在這節骨眼上生哪門子病呀。沒過多久,我聽到門
響,是有人回來了,接著我的房門被推開「哎喲,怎麽大白天的跑家裏躺著來了?」
是母親回來了我睜開眼睛「媽,我這有點累,今天事情都做完了,想回來休息一
會兒。沒事,您去忙您的吧」

  「妳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病了?」母親邊說這把手放在我頭上「沒
病,您就讓我躺會就好了。」

  「還沒病呢,都燙手了,趕緊起來,去醫院。」媽媽說「沒事,躺會就沒事
了,您不用管了。」

  「這哪兒行呀,不去醫院也要先吃點藥。」

  母親說完從外面找來一些藥,端過一杯熱水,沒辦法,衹好吃下去了。然後,
不知她又嘮叨了幾句什麽就出去了……

  我一個人躺在房間裏,腦子裏不時的出現各種奇怪的場景,時而有人說話,
時而有人唱歌,有時還會有人唱京劇,但是說的什麽,唱的什麽都聽不清,也不
知是真實的,還是我在做夢……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這次我聽
清楚了,是真實的「媽」

  「哎,晨晨回來了」

  「嗯,這是給您還有我爸的!」

  「嗨,怎麽又買這麽多東西呀,不是說了嗎,什麽也別買」

  「這都是從上海帶來的,也沒多少東西。」

  「哎,剛下飛機吧,快坐那歇會兒吧,累不累呀?」

  「還行,沒事。」

  「怎麽這幾天好像瘦了?是不是那邊吃不慣呀?」

  「可能是吧,您得給我好好補補。」

  「沒問題,想吃什麽?」

  「隨您,我爸呢?」

  「還沒回來呢,對了,賀病了,在臥室躺著呢,妳看看去吧,沒準就是想妳
想的。」

  「是嗎!他怎麽了?」這句話說完,我聽到高根鞋接觸地板的聲音急促的由
遠至近,我現在肯定是沒有做夢,沒想到她找到這裏來了。我此時腦子裏都有一
種可怕的想法,她會不會趁我病重體虛時落井下石,再說出一些更「絕」的話來,
好給我以致命一擊,就此機會直接結果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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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雖然覺得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我確定已經醒來了,在那腳步聲停止的瞬
間,門輕輕的敞開了一條縫隙,外面的一縷燈光直射進來,令這本來漆黑的房間
增添了稍許的光亮,我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絲光束像是漫漫黑夜之中突現出的
一線曙光,意味著天快亮了………

  隨著那條縫隙的逐漸增大,光亮也越來越強,我正在期盼著它能夠更強一些
的時侯,一個熟悉身影的出現,立刻遮擋住了全部的曙光,我不禁有些失望。

  晨回身關上了房門,輕輕的奔我的床前走來。我此時感覺有一些陌名的緊張,
甚至是恐懼,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面對。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動不動的躺在
那裏,晨走到我面前,低下頭注視著我,我透過睫毛中的一絲縫隙注視著她的表
情,雖然看不清楚,但我可以感覺到她看到我現在病痛的樣子至少是沒有笑。接
下來,她輕輕的蹲下,依然是注視著我,我不想再裝下去了,被她這樣看著覺得
很不舒服。我睜開了雙眼,黑暗之中,四目突然相視在一起,彼此立刻回避了一
下,有些尷尬。

  「妳病了?」晨溫柔的說「沒有,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冷冷的回答沒想到她
竟然將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額頭上,緊接著她有些驚訝的「啊」了一聲「這還叫沒
病,燒得這麽厲害!」

  我有些厭惡的將她的手擋開「是不是我沒燒死,讓妳失望了?」

  晨並沒有介意我說的話,「這樣不行,去醫院吧。」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將頭轉向另一邊「妳很少發燒的,這次燒這麽厲害,還
是去醫院吧,啊!」晨的聲音很輕,但裏面似乎夾雜了一些鼻音。

  「……」我沒有力氣也不想和她說話「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也沒必要拿自已
的身體堵氣吧?先把病治好再說不行嗎?快點起來吧,好嗎?我求求妳了」晨的
聲音又開始顫抖「妳去做點有意思的事情多好,沒必要在我這裏瞎耽誤時間。」
我說「我………這怎麽是瞎耽誤時間呢,好,妳不去,那妳等著,我去把大夫請
到這裏來。」晨說完轉身就往外走「不用了!」我要叫住她,可她已經打開房門
「媽,您給他做點吃的,我去請醫生來家裏。」房門沒有關上,我看見晨和我母
親說「啊?幹嘛呀?」

  「他燒得挺重的,不看醫生不行,我去請。」晨說「嗨,他挺大一男的不至
于的,妳陪他去就行了,我剛回來時就勸他去,他不聽,還得妳說他。」

  「他也不聽我的……」

  這時,母親走進我的房間,「妳怎麽又犯開倔了,快點起來去看看,晨晨剛
回來,別讓她著急。」

  在父母這裏,我不想和她糾纏,翻身輕輕的坐起來,說實話,身體真的感覺
很難受,剛才吃過的藥一點作用都沒有,相反好像更加重了,我穿好鞋子,剛站
起身就覺得頭暈目眩,又座了下來。晨攙扶住我的胳膊,我又重新站起來說實話,
真的是不想讓晨陪我去醫院,可無奈母親一直把我們送到樓下,看著我坐進了她
的車,一路上,我沒有和晨說話,一直閉著眼睛到達醫院「謝謝妳了,妳回去吧,
我自已去看就可以了。」我走下車,對她說。

  晨沒有理我,而是鎖上車門,走上前攙扶住我往裏走,我甩開了她的手,不
用說現在我倆之間現在尷尬的事情,就算是沒事,我也不至于因為這點病就讓別
人攙扶著。晨沒有強迫,一直跟在我身後,我目前也沒有氣力和她計較說實話,
可能是這些年頻繁聞聽一些反面消息的影響,我對醫院有一些抵觸的看法,覺得
這裏一切救死扶傷行為都是以自身獲利為基礎的,換句話說就是一定要竭盡全力
獲取更多的利潤。比如今天,幾乎把可以牽扯到我病情的檢查全都做了一遍,我
不是學醫的,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如此。醫生最後還思考了一番有沒有漏過的項目,
確認之後診斷的結果大概就是體內有虛火,再加上著涼引起的感冒,可能會很頑
固,如果不及時治療,還有可能引發其它病癥建議我如果想快點恢復,就輸液,
今晚住在醫院,還沒等我表態,晨就對醫生表示同意病房裏面衹有一張床,還有
一個單人沙發。我躺下以後對晨說「今天謝謝妳了,妳快回去吧。現在沒事了。」

  「……妳現在不要和我這樣說話,我覺得實在別扭。」晨低聲說「……」我
沒有繼續說話這一夜,晨就一直這樣守護在我的床前,不時的給我擦虛汗,我雖
然意識很模糊,但是也可以感覺到。曾經多次對她說「妳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
真的沒事。」

  但每次她的回答都是「好好睡覺吧,別管其它的。」那個夜晚,每當濕毛巾
觸碰到我的額頭時,我的心都會隨之顫動一下在夜裏,不知為什麽,我突然驚醒
了,睜開雙眼,借著月色,看到晨正靠在對面那個沙發上,用左手托住下額,目
光呆滯的在思索著什麽,發現我醒了,趕緊站起身,蹲在我面前,「怎麽了?是
不是餓了?我去給妳買點吃的吧。」

  那溫柔的聲音,那股特有的體香,都讓我感覺如此的熟悉,甚至有一種久違
的親切,我突然覺得那個晨回來了,在這一瞬間,真有一種衝動,想伸手把她摟
進懷裏,再也不放她離開……但現實的理智還是戰勝了幻境對我的迷惑,我沒有
那樣做。

  第二天,我再次醒來的時侯,感覺身體已經輕鬆多了,晨看樣子一夜都睡,
雙眼通紅,臉上寫滿疲憊。

  「怎麽樣,好點了嗎?」她走過來迫不及待的問「嗯」我點了點頭「想吃什
麽,我去給妳買」

  「不用了,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還是離開這裏吧。」說完,我起身離開了
病床,雖然覺得還是發虛,但明顯感覺好多了「還是在住一天吧,等徹底好了。」

  「沒必要了,已經好了,在這裏待一天幹什麽」

  「……那好吧」

  辦理完相關的手續後,我們一同走出了大廳「妳先走吧,我自已座車回去了。」

  「……妳要去哪兒呀?」

  「去我父母那」

  「……能不能先回家,我們談談。」

  「……還有必要嗎?」我冷冷的說「有,我不想和妳吵架,這次我們心平氣
和的談可以嗎?如果妳覺得身體還不好或者心還不平和,那改天也可以。」

  我沒有說話,表示默許了她的請求,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在樓下,晨先讓我上來,自已去買些東西。我沒有理睬,徑直走向家中,本
來我也想近期回來,帶走一些自已的衣服,然後把房門鑰匙也還給她。也不知她
今天要和我談什麽,如果還是用言語刺激我,那我馬上就離開。

  過了一會兒,晨也回來了,手裏拿著一袋食物,原來是去買早餐了。她先倒
了一杯牛奶放在我面前「妳不用忙了,我不餓,妳自已吃吧。」我說她看了我一
眼,「我們之前說好的,平心靜氣談的。」

  「……對不起。」我端起手中的牛奶一飲而盡「妳一夜沒睡,不需要休息一
下嗎?」我說「沒關係,我這些天都已經習慣了」她低聲說看起來,她這段時間
也是夜不能寐………

             話題很快就到了正軌

  「妳想說什麽?」我平和的問她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我面前,伸手將一件東
西放在我手裏,我感覺出來了,是鑰匙「妳這是幹什麽?」我不解的問「我先向
妳道個歉,那天我說那句話,本意不是那樣的,也沒想到妳會有那麽強烈的反應,
妳做的決定都把我嚇傻了。」晨又哭了,她的樣子還是像一個孩子我現在的心理
很平靜,不會再對她發火了,已經到了這一步,發火也沒有實際意義,不如就事
論事把一些事情談清楚,我也不想把好多話都憋在心裏「晨,就這件事情並不是
我衝動,而是妳的話太傷人了,妳明白嗎!」

  「我那天見妳,本來是想和妳好好談一談的,可不知為什麽,妳的態度狂妄
極了,我的情緒自然也受到影響,因為妳從來沒有過對我那個態度,所以就說出
這句話來,我就是想壓一下妳,然後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但無論怎麽說,我也不
該說出那樣的話。對不起!」

  「……我覺得這不是妳衝動說出來的話吧,如果妳的心理沒有這個想法,怎
麽會這麽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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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叁

  其實從發生這件事情以來,我對晨都是坦誠的面對的,因為我覺得和她去動
用什麽心計根本就沒有必要,更犯不上去想什麽方法報復她,說實話,報復她什
麽呢,想辦法讓她更痛苦嗎?算了,何苦呢。讓她受到刺激我的心理就舒服了嗎,
我沒有去試過,但我覺得應該不是,對她,我要的不是報復後產生的快感,那我
要什麽呢?不知道。我從小到大也沒有經受過這種打擊,可能通過這件事情我才
真正的發現自已的心靈是多麽的脆弱。

  「晨,既然妳想心平和,那我們就坦誠一些的把事情說明白,自從出了這件
事情以後,我對妳是怎樣做的,我想妳應該明白。姑且不論妳和鞏這件事情,單
單說妳的那句話,我真是沒有想到,在妳的心裏會對我是這樣的看法。」

  「妳為什麽一定要揪住那句話不放呢,其實當時說完我真的後悔死了」

  「不,我是說如果妳心理沒有這個想法,妳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這個看法
在妳心裏已經很久了是嗎?可能妳沒有注意,是潛意識的。」

  晨搖了搖頭「我以前從沒有這麽想過,其實我知道,即使沒有我父親的幫助,
憑妳自身的條件也完全可以成功。我真的不明白妳為什麽會想出那樣極端的做法,
我有什麽資格把妳的全部家產拿走?妳還說讓我把它全都捐了,就算是妳真心願
意,我也不可能那樣做。」

  「妳和他在一起的時侯,沒有動過這個唸頭嗎?」

  「什麽唸頭?」

  「在錢財方面,妳說完那句話,我的想法就是我這樣做正合妳意了」

  晨看了看我「這麽多年了,這方面妳不不了解我嗎?錢對于我來說從來就沒
有那麽重要的地位。不過,我也明白,這些財產是妳傾注這麽多年的心血換來的,
我也會注意保護它。」

  「妳會保護它?他沒有對錢財上面動過想法嗎?」

  晨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有點傻,但是也不會傻到那種程度,如果像妳說的那
樣,我和他也不可能………」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晨說的是真還是假,「可是妳不也在他身上浪費過不少金
錢嗎,妳好像給他買過東西吧?而且在經濟上妳是不是也經常暗地資助他?」

  「………我承認,我確實資助過他兩次,但那些錢都是他確實遇到了困難,
而且一共才叁萬多一點,如果他經常向我提出這種要求,我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有多少錢其實妳的心裏比我清楚,如果財產不明流失,妳怎
麽會不察覺呢。這一點,妳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動過什麽財產的唸頭。」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現在的心態很平和,但我也不想讓我們之間的談
話因為這些尷尬的問題而又變得困難起來,可能她的做法她自已也不能理解。

  「說說妳這些天冷靜都想了些什麽,說說妳的想法吧。」

  「我還是想問妳那個問題,妳還愛我嗎?」晨輕輕的問「妳覺得呢?」我不
明白她為什麽總要問這個「我不知道」

  「不要再問這個了,妳想說什麽就往下說吧,妳這些天都在想什麽?」

  晨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低下頭,一直默默的流淚。

  「不必難過,到了如今,妳怎麽想的,怎麽打算的,就怎麽說,沒有關係的。」
晨擦了擦眼淚,「其實我們第一次談話那天以後,我就知道自已要面對什麽樣的
後果了。說實話,我想過讓自已承擔這個後果」

  「妳想到的是什麽後果,妳要怎麽承擔?」

  「所有的後果我都想到了,家人,楚楚,還有妳,我可能面對的就是要失去
這一切。我當時就是想,既然是自已做出這種事情來,就坦然的去面對好了,重
新開始新的生活,無論是多麽的困難,都是我自作自受。」

  「新的生活?妳想過和他在一起過新的生活嗎?」

  晨點了點頭,我本來已經麻木的心,不自覺的又痛了一下。

  「我開始的確是這樣想的。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妳找不到他了是嗎?」我問晨搖了搖頭,「其實我並不一
定要和他在一起,也可以從此過一個人的生活,這樣也沒有關係的。我覺得像娟
那樣,也很快樂。可是,事實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晨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說
話的聲音也變了「………」我沒有說話,示意她繼續往下說「我每天都是夜不能
寐,不知道為什麽,一閉上眼睛腦子裏面就是過去妳和我在一起時的場景,我雖
然極力的去控制我的想法,可是我做不到!!」晨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說完將頭埋在沙發上失聲痛哭我沒有說話,點燃一支煙走到了陽臺上,說實話,
聽她說完,我本來平和的心緒又開始變的混亂,其實她所說的感受和我是一樣的,
我之所以每夜讓自已在酒精的麻醉中睡去,就是想讓自已的頭腦神經麻木,不會
再做那種夢。可是,這樣做都是徒勞的,我都不明白,過去這些年的有些場景明
明已經在記憶中消失了,可為什麽還會在夢中又被重新的播放出來,而且是如此
清晰,真實。當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侯,那些片斷卻依然清晰的停留在腦海裏,
白天的工作衹要是閑暇下來,這些東西就立刻會洶涌的衝進我的大腦,憑我那薄
弱的意誌,根本就無法阻擋。我也曾罵過自已為什麽這樣沒出息,可無奈,人可
以控制自已的行為,可有時控制不了自已的思想,這也不難理解,人在失戀的時
侯,往往都會強迫自已不要去想對方,甚至去恨對方,可事與願為,妳越是希望
這樣,腦子裏偏偏出現的卻是妳們在一起時幸福快樂的時光。失戀之所以會那麽
痛苦,可能就是因為記憶會強 J妳的腦海。如果妳不痛苦,那衹能說明妳愛的不
夠深。

  我又回到了客廳,晨在哭泣中繼續說「這些年,妳也有過離開我好多天的時
侯,可我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覺得時間是這麽長久。我第一次感受到沒有妳
陪在我身邊是這樣的孤獨。」晨說完這句話,再次失聲痛哭「……」

  「娟勸說過我,讓我去找妳。在五一的時侯,我多次試圖這樣做,可每次都
在妳冷峻的眼神下退縮了。當那天妳出現在娟那裏的時侯,我就知道我已經沒有
資格再讓妳愛我了!!」

  「……」

  過了一會兒,晨擦了擦眼淚,表情很鄭重的對我說:「我知道已經很遲了,
但我今天還是要把這句話對妳說出來,對不起。親愛的!」

  我表情待滯的座在那裏,如果我說我不想衝過去,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那
純粹是我撒謊。

  聽到她這句話,我的心終于變得坦然了,就像是卸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我
的心在做著強烈的鬥爭,最終還是慢慢的平靜下來,她說的對,我從娟家裏出來
的一瞬間,心就已經死了,如果我今天原諒她,那將來肯定會承受比失去她更大
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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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5-18 13:12:49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四

  我沒有說話,衹是靜靜的座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痛哭流涕的晨。如果是沒有發
生這件事之前,我是絕對受不了妻子這樣的,無論是誰對誰錯,也不應該讓自已
的女人如此痛哭,在我的概唸裏,絕對不允許她受到一點的委屈。我不怕各位嘲
笑我沒出息,我對晨的寵愛勝過楚楚。但如今面對這件事情,我心理雖然還有一
絲憐惜,但那已經遠遠戰勝不了我的冷漠。我沒有那個勇氣再去摟住她,盡管我
明白她現在最需要我那樣做。

  「好了,晨,別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
溫柔一些晨也克制了一下自已的情緒,冷靜了一些。「我其實一直都想和妳說這
句話,衹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妳冷的太可怕了。」

  「……妳不能理解我的冷漠是嗎?」

  「對,我想和妳心平氣各的溝通,可是每次見到妳的表情我都不知該怎麽說。」

  「妳知道我這一段時間是怎麽渡過的嗎?我冷漠,妳告訴我,我怎麽樣去熱
情呀?到了現在,我有什麽就說什麽,妳剛才說妳每天都是夜不能寐,那妳有想
過我是什麽感受嗎?妳以前說我什麽都不怕,我也確實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現在
我明白了,我怕這種傷害,我怕這種情感,自尊,還有我多年苦心經營起來的幸
福被一下摧毀的感覺。」我說到這裏,有些激動,不知在往下說什麽「………對
不起!」晨抽泣著說「我要是說沒關係,妳信嗎?妳剛才問我還愛妳嗎?其實我
都恨我自已當初為什麽那麽愛妳,如果不愛的這麽深,也不會受到這樣不是人能
夠忍受的痛苦。」

  「………我知道妳很難過,可是我都不知怎樣才能讓妳好受些。」

  「妳知道我難過?我真的沒覺得,不是我指責妳,妳一次又一次的袒護他來
傷害我,我顧及過我的感受嗎?我真不明白,七年的夫妻比不上半年的出軌……」

  「我要是解釋這件事,妳可能又不相信了。我之所以那樣做,並不是想要去
袒護他,我真的是怕妳衝動,做出什麽違法的事情,如果我偏袒他,為什麽還不
通知他危險,讓他遠走高飛也就算了。我想我本來就已經傷害妳了,在因為我的
原因讓妳犯罪,那我就太罪大惡極了。我再惡毒,也不會想故意利用這種方法來
傷害妳!」

  我也分辯不清晨說的是真假了,也許她的本意是向她解釋的那樣,可是恰恰
在我心理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反正自始至終我也沒認為她那樣做是為了我好。

  「現在我想反問妳一句話了,妳還愛我嗎?或者更放低一些,妳曾經愛過我
嗎?」

  晨毫不猶豫的用力點了點頭「曾經自不必說了,不愛妳也不會和妳走到今天。
確實,在我開始提出去冷靜的時侯以為自已不再愛妳了,可是,我剛才已經說過
了,這不是由我來控制的。」

  可能當時的我就是在尋找一種心理安慰,我也不知晨說的是真是假,但聽完
心理還是覺得舒服了一些。想一想有些可笑,愛與不愛又能如何呢,愛情這東西
可能是最廉價的,梁祝那是扯淡,牛郎織女更是荒謬。對不起,各位朋友,我當
時可能是在發泄心中的怨氣,千萬不要受我話語的影響,正確對待愛情觀,畢竟
背判在社會中還是個別的,相信絕大多數人還是會有善始善終的愛情。

  「那妳愛他嗎?」我本不想問這句話,可不知為什麽還是控制不住自已晨有
片刻沒有說話「……我真的說不清楚,在得知他要辭職的時侯,我也不知道為什
麽那麽難受,我就覺得他明明需要這個工作,卻被別人強迫的離開,挺可憐的。
有時覺得和他的關係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我自已有時都不相信。」

  其實我本不打算將鞏的真實想法告訴晨的,有多方面的原因,一,這是鞏對
我說的一面之詞,晨不知會不會相信。二,晨的自尊心是很強的,如果她相信了,
那她恐怕承受不了這種打擊,很可能會從精神上對她造成致命的傷害,我並不想
讓她那樣。叁,我不得不承認,我心裏有陰暗的一面,開始可能是有恨的原因,
我不告訴她,讓她將來自已去發現,去承受這種打擊,那是她活該,這衹是最初
的想法,沒過幾天我就為自已有這樣的想法羞愧,無論怎樣,必竟相愛一場,親
情了十年,犯不上這樣去報復。

  「晨,本來有些話我是不想說的,但到了今天我如果不提醒妳一下,我的良
心上也過不去。」

  晨抬頭看了看我,擦了一下眼淚「什麽?」

  「妳覺得鞏這個人怎麽樣?」

  「我們不說這個好嗎,我不想再惹妳生氣了」晨輕輕的說「沒有,我不會生
氣,妳衹說妳的真實想法。就當我是個旁聽的人」

  「……客觀的說還算可以吧。」

  「可以在哪?」我平和的問「挺樸實的,而且他對待事物挺真誠的,自已想
的是什麽就說什麽」

  我當時真的差點被她給氣樂了,「是嗎?妳是這樣認為的?」

  「我知道在妳看來肯定不是這麽想,但客觀的說我覺得是。」

  「妳覺得他人品如何?」

  「……妳指哪方面?」

  「這還用說哪方面呢?直說吧,首先從我來說,我是在他危難的時侯救了他
一把,我不客氣的說,他這些年所擁有的,全都是我給予的,我對他來說應該是
有恩的。而他是怎麽對待我的呢?我們退一萬步說,即使我和他素不相識,他對
妳的所作所為,對我造成的剛才我說過的傷害,妳覺得他做的怎麽樣?妳不要站
在自已的角度,客觀的想一想,能不能被道德所接受,這是不是一個樸實的人做
出來的。」

  「………」晨沒有說話,低下頭聽我說「還有,我問妳,他對妳怎麽樣?說
實話。」

  「什麽怎麽樣?」

  「我不和妳繞圈子了,簡單的說,就是他尊重妳嗎?他應該知道妳晨是什麽
身份,而在有可能被外人看到的場合,他對妳有沒有輕薄的行為妳應該清楚。」

  「……我知道,我其實也反感他這樣做,我警告過他,可是他不聽,他說他
控制不了自已,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首先,他如此故意的去傷害有恩于他的人,這種事換成別人我不知道,但
至少換成我是不會那樣去做的,因為我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還有,對號稱被自已
奉為神的女人,做出不敬之舉。衹簡單的說出這兩點,他的道德人品如何,我不
去做評價,妳也不傻,自已去體會吧。」

  晨停止了哭泣,低著頭輕輕的咬了咬嘴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其實妳
說的這些,我這些天也都想過。」

  「好了,關于他我就說這麽多,因為他實在不配我去浪費過多的口舌。」

  晨抬頭看了我一眼,慾言又止。

  「好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晨,妳也已經冷靜這麽多天了,心裏想好
要怎樣承擔這個結果了嗎?」我平和的說「我剛才也已經表明我的態度了,我也
沒有資格去選擇如何承擔。」

  「好吧。」我把身邊的公文包打開,當時的心情很復雜,腦子裏在做著很強
烈的思想鬥爭,我知道把那個東西拿出來是意味著什麽,雖然說在去找董的那一
天,我就下定了決心,可是如今真正要面對了,心裏似乎又有一些猶豫。最後,
我還是把它掏了出來「妳看一下這個吧,如果沒什麽意見,就簽一下字吧。」我
想盡理保持平和,但手還是有些哆嗦,我自已感覺到了,晨可能也可以感覺到。
我想她沒有看到,也應該明白我要遞給她的是什麽東西。

  果然,晨也是有些顫抖的將我手裏的東西接過去,衹掃了一眼,就把它扔到
了地上。惶恐萬分的看著我,我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表情,她從來沒有這麽恐懼
過,我站起身,將地上的協議撿起來,這時,她突然站起來,一下就撲到了我懷
裏,緊緊的抱住了我,放聲痛哭。我記得她說自已從小就愛哭,但是大多數時間
衹是一個人偷偷的,長大以後在工作時,會表現的格外堅強,但是在我面前,好
像還是和一個小女孩一樣,有時會毫無來由的就趴在我懷裏淚流不止,我問她怎
麽了,她也不答話,等哭完了,告訴我沒事,我承認,一般事情產生的分歧,她
這一招對我幾乎是屢試不爽,當初創業,還有去深圳時,也差點沒有抵擋住她這
一殺手鐧。

  「為什麽會成這樣呀!」晨大聲的說「……」

  「賀,妳還記得我倆那個取經的誓言嗎?」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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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晨再次和我提起了誓言,我不得不回憶起從前,是,那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
是一個很美的誓言。那年我畢業,留在上海工作,公司很照顧我,給了我一間單
身宿捨。第叁天,我就把晨領到這裏,對于我倆來說,終于有一個真正屬于二人
的世界了,自然覺很高興。晨座在床上,拍了拍,「真不錯,以後可以有個安靜
的地方了,想玩多久都沒人幹涉,我很滿意了。」

  我把她摟在懷裏,說「晨晨,這裏衹是暫時的棲身地,太小了。我保證以後
會讓我們二人的世界有很寬闊很寬闊的空間。」

  晨笑了笑「要那麽寬闊有什麽用呢,會顯得空空的,可能還不如這樣顯得溫
馨。」

  我當時以為晨那樣說是為了給我減輕壓力,因為我當時不了解晨家的情況,
她衹是含糊的說和我一樣,都是普通的家庭。所以根本不知道她說寬闊的房間沒
有用完全是發自內心的體會。

  我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把她輕輕的放倒……

  我們激烈的親吻著,再也不用去避諱什麽,當時我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有一種被燃燒的感覺,手完全不聽控制了。我和晨已經交往叁年了,面對著晨那
極具誘惑的身體,如果我沒有想法,那就是我不正常了。處在當時那個年齡,對
真正的性體驗已經充滿了最強烈的渴望。在上學期間,我還是盡量克制自已,我
覺得既然愛她,還是應該尊重她一些,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沒有很好的機會和
場所。

  當我的手觸碰到她最敏感的部位時,她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然後緊緊抓住
我的手,試圖是阻止我的動作。但我沒有停止,晨也在那抵抗了一下之後,就順
從了我接下去的行為……

  看著那被染紅一片的床單,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從心中升起,覺得自已
突然長大了,我覺得從此刻開始,應該是負責任的愛她了。

  晨偎依在我懷裏,柔聲的說「我現在把一切都給妳了,妳以後要更好的對我,
不能欺負我。」

  「晨晨,謝謝妳妳信任我,妳放心,我不會讓妳失望的。」我堅定的說「可
是以後如果我們遇到了困難呢?」晨問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以後的生活就像
是去取經一樣,肯定會經厲很多磨難,但妳放心,我會一直保護妳到最後的。」

  「真的嗎?妳敢發誓,會永遠的保護我嗎?」晨嚴肅的說「我有什麽不敢的」
我義正嚴辭用誓言重復了我剛才的承諾晨甜蜜的笑了,伸手緊緊的攬住了我的脖
頸。

  轉眼之間,已經渡過了將近十年。我當然記得這個誓言,而且自我認為從來
都沒有違背過。晨此刻和我提起這個,突然讓我覺得心裏有些慚愧,也許我早已
經違背了,沒有保護好她,才有了如今這一幕。

  我沒有推開懷裏的晨,衹是輕輕的說「晨,對不起。」說完這句話,不知為
什麽,覺得眼眶一熱,好像有什麽東西順著我的臉頰滑落下來「不,我不要聽妳
說對不起,妳幹嘛說對不起呀!」晨把我抱的更緊了,聲音好像也有些嘶啞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扶住她的肩膀,輕輕的將她和我分開,但我的手
沒有放下來。「妳聽我說幾句話好嗎?」晨抬起頭看著我,面部已經被淚水完全
浸濕了我的聲音不再冷淡,而更接近于溫柔,「晨,怪就怪我言而無信吧,不能
履行自已的承諾。我真的衹能護送妳到這兒了。妳今後的道路可能還是漫長的,
要學會自已去保護自已,學會自已長大。」

  晨用力的搖了搖頭,再次趴在我的懷裏,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已,也緊緊的將
她摟住。過了一會兒,晨輕輕的抬起頭,邊哭邊看著我委屈地說,「妳說過永遠
都會保護我的,妳給我一次機會吧,我需要妳的保護,我真的特別害怕!」

  我用食指輕輕的刮去了她臉頰上的眼淚,意味深長的說「晨,其實我已經給
過妳很多次機會了………」

  晨似乎沒有聽懂我說的話,瞪著一雙大眼睛迷惑的看著我說我的心裏沒有動
搖是假的,但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去接受她。可能到這時,有朋友又要質問我了,
妳也太狠了,她都已經這樣了,為何不原諒她呢?當時的我不知是一種什麽心理,
說是較勁也好,說是避重就輕也罷,總之,因為晨的表現讓我覺得失望,她竟然
以那個誓言來當作讓我原諒她的理由,自始至終也沒有說鞏一句壞話,也許她真
的認為鞏做的沒錯,到現在我並不是還在責怪她的錯誤,可能衹是道不同而已…


  晨還是沒有同意在協議上簽字。我不想在今天這樣一直僵持下去,決定過兩
天在去說服她,我沒有顧及她的阻攔,走出了家門。到樓下以後,想了想,給娟
發了一條信息,讓她如果現在沒事,立刻來我家一下。因為我害怕晨一個人在家,
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如果她真出了什麽事,那就全都是我的錯了。

  這兩天,我也一直在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原諒她嗎?在不知情人的眼裏像
是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而我今後可能就會在陰影中渡過,她躺在娟床上的樣子
時刻的浮現在我眼前,不原諒?我可能更好說,心已經越來越冷,痛應該會過去
的,可是楚楚呢,老人呢?親朋好友呢,周圍人的眼神呢?!唉,如果她依然是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對于我來說可能會更好處理一些。

  在這裏要交待一件事情,在我和晨談話時,已經把公司的事情解決了,晨說
「妳這樣做是極不負責任的一種表現,就像是一個未成年人,太意氣用事了,妳
說扔下就扔下了,妳是輕鬆了,可沒有為公司的人想過,大家都去幹什麽,有好
多人都面臨著要失業,妳簽的那麽多合同不履行,工程趕不上進度,誰去承擔責
任?我是沒有那個能力去掌管整個公司的。就事論事,妳既使真不想做了,也要
通過正常的程序來執行。」

  這一點,晨說的沒錯。這兩天公司的人給我來過無數個電話,都是一些需要
我親自處理的事情,我的回答都是,先放下做別的吧,然後就挂斷了電話。我把
公司的一些事情處理了一下,同時也交待了幾個重要的人,有些事情可以讓他們
主張處理,說實話,我自已也真的不想在做了,實在是太累了,也許當時我真應
該聽晨的,有一個安逸穩定的工作,一家人其樂融融,經濟條件雖然比現在會差
很多,但也應該足夠我們花銷了,如果那樣,可能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幕,現在真
有點後悔,瞎折騰了這麽多年,有什麽用呢。

  離開晨的第二天下午,娟打來了電話,說和我談一談,我有些意外,不明白
她有何用意,但我沒有拒絕,我現在確實想問她一些事情,另外,到了如今這一
步,我想聽聽她還有什麽見解。我們約好在崇文門附近的一家茶樓見面。

  娟比我先到達的,我還是和她客套了幾句,憑心而論,她做的從原則上來說
也沒有錯,我也犯不上和她成仇人。很快我們就開始進入了正式的話題。

  「她去哪了?」我問「還在家裏。」娟說「她怎麽樣?」

  「妳還關心她嗎?」

  「……」我不知說什麽「她也不想和我多說什麽了,在家裏發呆,就是這樣。」

  「嗯,謝謝妳這兩天陪著她。」我說「不用了,我不知還可不可以這樣叫妳,
姐夫,這兩天妳有沒有仔細想一想,做出決定了嗎?」

  「從上次和妳分開,我就已經決定了。」我說娟的表情很平靜,並沒有出現
任何情緒上的反映,衹是嘆了一口氣。

  「怎麽了?妳嘆什麽氣?」

  「沒什麽,其實我也想到了,看起來妳現在也很平和,是經過深思熟慮。」

  「……」

  「妳知道我為什麽嘆氣嗎?」娟問「為什麽?」

  「我們可以用平和的心態來聊聊嗎?」

  「當然,我本來就很平和。」

  「妳知道,我一直是跑社會新聞的,見過,聽過的婚姻,情感破裂的事情太
多了,我就是覺得這個社會對女人很不公平。」

  「什麽意思?」

  「為什麽在出軌這個問題上,男人多數都會得到女人的原諒,而女人為什麽
多數都不能被原諒呢,這種事倒屢見不鮮。」

  娟說的也是一個社會問題,這一點我也不明白。「那妳覺得為什麽呢?」

  「我覺得都說男人的心胸比女人寬廣,其實在這方面恰恰相反。也許是因為
男女的社會地位造成的,說到底,女人在社會中還是弱勢一方,天生的本性就是
忍氣吞聲,息事寧人,衹要男方認錯,就忍了。而男人的本性都是爭強好勝,認
為女方這樣做觸犯了他的尊嚴,罪不可恕。」

  我沒有說話,聽她繼續往下說。

  「其實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之所以說女人是弱勢,還因為女人在生理
上也處于弱勢的,這是無法更改的。」

  「我不明白妳說的話。」

  「說的通俗一點,男女身體構造不同,男人出軌,是將身體裏生成的東西排
泄出來,而他的身體裏並沒有遺留下對方什麽,而女人出軌正好相反,她的身體
裏遺留下了別人排泄出來的東西。所以,這個社會才會有處女情結,女人哪怕是
被Q B 了,也被稱為」玷污「,可是從來也沒聽說過哪個男人被」玷污「了,這
就是與生俱來的不公平。我不是在表達我個人的觀點,衹是描述一種社會心理。」

  我也不知該說什麽,娟似乎分析的很透徹,可能我也同樣是存在著這樣的心
理。

  「娟,妳想要說什麽?」

  「妳是因為這種心理而不能再接受她嗎?」

  「……」我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其實女人是很可憐的,我希望妳克服
這個心理的陰影,重新在接納她吧。」

  我搖了搖頭「娟,事情並不是像妳說的那麽簡單。玷污和出軌是兩回事。」

  娟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到了今天,我都被妳們的事情弄的身心疲
憊。」

  「我何償不是呢,可是這又能怪誰呢?」

  「唉,我現在站在一個中立的角度說,如果實在不行,妳也不必太為難自已
了,妳是一個傳統的人,我可以理解妳的想法,照妳這個狀態,即使讓妳勉強接
受了她,以後妳也是生活在陰影裏,晨也不會幸福的,妳們雙方還是互相傷害,
其實,妳的好與壞和我沒什麽關係,但我做為晨的朋友,不想看到她以後生活在
妳歧視的目光下,終日鬱鬱寡歡,與其那樣,還不如過一個人生活。她有點弱智,
不能什麽都由著她當時的性格來了,我不想再讓她以後找我哭訴她過得不好。」

  「……唉,也許妳說的對吧。到了今天,我也還是不明白。」

  「妳不明白什麽?」娟問「晨為什麽會這樣」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

  事情已經到這樣,我們現在可以拋開身份談一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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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娟現在很平靜,就像是在采訪一個與她無關的當事人一樣,也許和她的工作
有關,經歷的太多,所以對人間冷暖,世態炎涼都已經習已為常,在平常人眼裏
看來,多麽不可思議的社會事件,她也能夠以一顆平常的心態去面對。我們在聊
天時,她經常會列舉一些駭人聽聞的情感糾葛,我們都會去議論孰是孰非,而她
是從社會的大環境去分析產生這種後果的原因是什麽,站在比我們更高一級的角
度去看待問題。她也許是一個好記者,但好像是缺乏一些感情化的記者,其實相
識這麽多年,我也還是不能完全摸透她。娟好像對情感看的非常淡,她的父母都
是在國家司法部門工作,他的父親還是職位非常顯赫的領導,她畢業于人民大學
新聞係,據晨說,憑她當時的成績,完全能夠考取更高一等的學府。但是娟特別
偏愛新聞這個專業,說這是她很早就定下的目標。她的氣質,容貌比晨略遜一籌,
但也絕對算的上是個出眾的女人,身邊不乏追求者,她接受過,相戀過,但最終
都沒有什麽結果,她好像沒有因為這種事而受到過傷害,晨說她從上中學就是這
樣,從來都是很平靜的面對。至于她交往過多少男友,和幾個有過同居關係,那
是人家的個人隱私,我不便也沒有興趣去關注。這就是在我眼裏看到的娟,衹有
這些。

  「我不明白妳說的拋開身份是什麽意思?」娟說「就是,妳不要再當我是晨
的丈夫,我就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

  「可以,不過,如果是那樣,妳不會覺得很別扭嗎,我怕會傷害到妳。」娟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好吧,妳說,想聊什麽?」娟問「晨愛他嗎?」我問「我不明白妳為什
麽一定要搞的那麽清楚呢?這對于妳來說有什麽幫助嗎?」

  「我說過,不要再談論我的身份,可能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吧,我想我有權知
道真相。」

  「也許妳做一個記者,也會非常出色。」

  「妳為什麽這麽說?」

  「記者最需要的就是有一種深鑽,而且求實的精神。」娟說「也許妳說的對。」

  「那好吧,我們就以旁觀者的角度來談論。可是很遺憾,妳剛才問我的問題,
我真的不知道。」娟說「妳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晨這一段時間一直就和妳在一起,
她不會不像妳袒露心扉吧?」

  「……也許讓妳知道一些實情,對妳會有好處。既然妳決定放棄她,那就不
要在讓妳的心中覺得留下什麽遺憾。如果妳非要讓我回答剛才那個問題,我衹能
說也許是吧。」

  「也許是什麽意思?妳可能沒有明白我說的話,說明白一點,晨的心靈也出
軌了嗎?」我問,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我當然明白妳問的,但
我說話要負責任,我無法判斷,我詢問過她,但她的回答也是不知道。」

  「那妳為什麽說也許呢?」

  「我衹能告訴妳一些我看到的,我感覺到的。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妳現在
真的不怕聽到這些了嗎?雖說知道真相可能對妳有好處,但我也不想讓妳再受傷
害。」

  「……妳說吧。」

  「妳既然一定要知道,那我也不隱晦妳,我先說一件事,還是在晨向我坦白
之前。那天,我和晨上午出去逛商場,下午二點多才回來,直接回的妳們家。我
們座在客廳休息,突然,晨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就趕快跑到陽臺上,我以
為是妳打過來的,妳那時侯好像在深圳吧,所以也沒覺得奇怪。可晨過了一會兒
回來,就對我說『對不起了,寶貝兒,我要出去一下,有事情。』然後就趕緊跑
到臥室裏面,我也跟進去了,問她有什麽事,這麽著急。她也沒回答我,而是把
上衣,褲子都脫掉了,然後換上一條裙子,和另一件上衣。她的衣服是早晨換的,
我也搞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勿忙換完,又座在鏡子前重新化了一遍妝。既然她
沒說,我也不好多問,也許是工作上的事情,完事。她就叫我一起下樓,並告訴
我不能送我回去了,讓我自已打車回去。我不明白她幹什麽去,沒過多一會兒,
那個鞏就開著車子來了,晨迫不及待的就上了車。其實妳也了解晨,在工作上的
事一直是很穩重的,我後來想起這件事,覺得晨的心好像被他勾走了。」

  我的心痛嗎?不知道,好像也沒有什麽感覺了。「就這件事嗎?妳認為這能
說明晨愛他是嗎?」我平和的問「娟搖了搖頭,還有一次,那時,晨已經向我坦
白她們的關係了,我當時也正處在很尷尬的境地,那些天,我和晨因為這件事情
剛吵過架。後來,還是我先找的她,我覺得我倆就算關係再好,我也衹能是勸阻,
我無權幹涉她的個人生活。所以,我也不再和她談這件事。那天,在我家待著,
我倆商量在我家做飯,在動手之前,晨又跑到陽臺上接電話,我都已經習慣了,
可是我突然聽見晨大聲說」怎麽回事呀,妳快告訴我,妳有沒有事呀!「看她的
樣子很著急,邊說邊剁腳。晨哭著從陽臺跑出來,我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晨說他
去昌平回來的路上撞車了,現在還在半路。晨當時邊哭邊問我,『妳說怎麽辦呀,
他會不會受傷呀。』我看她急成那樣,衹能安慰她『還能打電話呢,能有什麽事。』
晨也不聽我的,趴在沙發上就哭,過了一會兒,站起身就跑到外面,跟我說去找
找。我也沒攔住。很少看到晨會急成這樣,反正我是覺得不正常的。」

  娟說的這件事,我知道,那次是鞏隨貨車去河北拉設備,回來的路上出了一
點事故,沒什麽大問題。

  「怎麽說呢,我覺得那一段時間,晨確實把他放在心上。」

  「……那一段時間?」我聲音很低的問「是的。我是這種感覺。我一直再跟
她講這件事情的成魄利害,其實她自已也明白,但無奈,她說她自已控制不了自
已。到現在,我也不用避諱妳什麽,晨有時想他都能想哭了。我問她到底對他是
什麽感覺,晨說她自已也說不好,說一見到他就覺得有點緊張,我都懷疑是不是
那個鞏給她吃了什麽迷魂藥了。妳剛才的那個問題,我也可以這樣說,晨在那一
段時間確實喜歡上了他。」

  我聽完她說的這些,心情反而覺得放開了。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人常形容雞
肋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形容面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物的時侯心情很矛盾,但
是當妳發現丟棄它的利要大于弊的理由時,妳的心情也就不會再矛盾了,坦然的
丟棄,心當然就放開了。反正當時的我就是這樣一種心態。

  「那一段?現在不是嗎?」我這樣問好像有些諷刺的味道娟沉默了一會兒
「那天她來找我,說妳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問她打算怎麽辦。她開始的時侯說,
到了現在,她也沒有權利選擇,可能要面對著妳的拋棄。還問我,如果她選擇和
鞏在一起了,我會不會接受,我的回答很簡單,我不可能接納。她開始那兩天,
還和我抱怨,說妳變了,變得虛偽。但後來就天天哭,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我說
了妳可能也不信,她有時侯能盯著妳照片愣兩個小時。那一段時間,她的心可能
被鞏搶走了,但來我這以後,說實話,我覺得她的心裏裝的全部都是妳。有時也
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和我說,總嘮叨妳會不會又酒後駕車了,胃又痛了之類的。
我和妳第一次談時,之所以要勸解妳接受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她不那樣,
我也就沒必要再勸妳原諒她了。但是,我知道,很難。」

  我聽完她的話,心中還是一陣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故意扯開了
晨後悔的話題,「妳為什麽不能接受鞏呢?」

  「這還用問為什麽嗎?」娟很疑惑「娟,既然說到這裏了,我問妳,妳覺得
鞏怎麽樣,或者說他比我強嗎?」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問「妳在說廢話。有什
麽可比性嗎?和妳說實話,我不喜歡他,原因並不衹是他和晨的關係,現在這個
社會,外遇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事非對錯我不多評判。單論這個人,我也覺得不
太好,我從他的眼睛裏就能看得出,也許妳們不善于觀察人,但我不一樣。其實
人好與壞,好多時侯從眼神就可以猜出個大概,這是我爸教給我的,比如說妳吧,
妳的眼神射出的是一種正氣,讓人覺得有一種親和力,而他不一樣,光看外表,
確實挺忠厚樸實的,以前也沒留意,但自從晨向我坦白了這件事情以後,我就刻
意觀察了他一下,發現他的眼神裏有一種邪氣,越仔細看越覺得膽寒。」

  「既然妳這麽認為,為什麽不提醒晨。」我問「我怎麽沒有提醒過她,她說
我不了解,妄下結論,我們因為這個還吵過,我的觀點很明確,妳不想和賀過了
可以,但是妳絕對不能和鞏在一起。現在我也是這個態度。

  「……她很早就向妳表露過夠這種生活了嗎?」

  「那到沒有,她衹是說有時侯挺煩的,我認為生活就是這樣,沒什麽大不了
的。她從沒和我說過妳不好。」

  「……」我沒說話,面無表情的吸著香煙「我知道的就是這樣,沒有必要欺
騙妳。」

  「妳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我說「姐夫,評心而論,我真的覺得妳挺可
憐的。所以,我才說還是別太難為自已了,情況就是這樣。如果妳能夠接受,那
就繼續曾經的生活,如果不能,那誰也沒有辦法,必竟這是對心靈的一個嚴峻的
考驗,與其生活在陰影當中讓雙方都痛苦,還不如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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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娟說的話可能有道理,長痛不如短痛,也許我現在的堅定是正確的,現在我
和晨重新開始生活看起來很簡單,馬上回家,然後抱頭痛哭一番,也許就可以了。
但我敢肯定,在以後的生活中過去的陰影會隨時侵襲我的心靈,我無法估量這種
後續式攻擊的威力,也許它會讓我變成一個家庭暴力的制造者,更嚴重點我不敢
保證我的精神會永遠保持正常。

  「娟,怎麽說呢,我還是應該感謝妳吧,謝謝妳能向我說明事實。」

  「姐夫,妳不要這麽說,說心理話,我沒有能夠挽救妳們,心裏也覺得挺愧
疚的。」

  「千萬別這麽說,妳也經仁至義盡了。」仔細想想,可能確實就是這樣,站
在她這個角度,還能做什麽呢,換成我可能也就是這樣了。說實話,心裏還是有
些責怪她在晨認鞏當弟弟時沒有堅決的阻攔,哪怕是告訴我也好。唉,算了,必
竟每個人處事的原則是不同的,任何人永遠也不要想把自已的理唸來強加給別人,
因為妳衹是妳,也許妳是個偉大的人,也許妳是個善良的人,也許妳是個成功的
人,也許妳是個頑絝子弟,也許妳是個混蛋王八蛋,總之,這個世界不可能所有
人都會接納妳的理唸。這是一個真理,所以當生活中妳遇到與妳道不同的人時,
不必太過去計較,不是妳不對,也不是他不對。

  「……姐夫,妳還是允許我永遠都這樣稱呼妳吧,因為在我心裏衹有妳配做
我姐夫。」

  「………謝謝。如果妳喜歡,那就這樣叫好了。」我無奈的說「我還想問妳
一件事,那個鞏現在哪裏?」

  「妳知道這個有什麽用呢?」我說「妳別誤會我,我衹是提醒妳一下,不要
衝動,千萬別過火,妳應該明白妳的身份,他不配。」

  我看了看娟「妳覺得他不像好人是嗎?」

  「我沒詳細了解過,晨說他好,反正我是覺得不是那樣,這個我也沒法和晨
去爭論,必竟我不了解他。」

  我站起身,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嘆息,「如果晨有妳那樣睿智的眼力,可能也
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娟聽完我的話,抬起頭,疑惑的打量了我一下,隨之會意的衝我點了點頭,
不必再多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趕奔遠郊區,在路上,晨又打來電話,我沒有接聽,直
接把手機關掉。不知道,到目前為止,您有沒有看出來,鞏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
處境,眾叛親離,不可否認,他一開始的確針對我的報復做出了周密的安排,對
我來講,這本來是一個不太好辦的事情,因為我不知道他的幕後幫凶是誰,也無
法去查證,但是老party 突然的出現可能徹底的打亂了他的計劃。上次我見到楚
楚的時侯她還問過我鞏叔叔去哪了,我輕描淡寫的告訴她出差了,很久才能回來。
楚楚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失落,衹是輕輕的撇了一下小嘴,沒有說什麽。看起
來鞏在她心中的位置並沒有太重要,這樣最好,我真希望鞏在她的記憶裏永遠消
失。

  我事先沒有通知大焦今天會來,沒有什麽原因,衹是不想說。自從那次我囑
咐大焦該如何對待鞏以後,大焦沒向我報告過什麽,那樣就說明一切相安無事。
我從遠處就看到小鵬正蹲在大門口抽煙,看到我的車子過來,趕緊站起身。

  「賀總。」

  「哎,怎麽樣這兩天,挺辛苦的吧?」我說「沒什麽辛苦的,閑得不行。」
小鵬說這時侯大焦和建國也從裏面走了出來,和我打了招呼,我發現建國的左臉
有一道血痕,雖然不深,但也很明顯,看樣子是過去好幾天了,像是被抓的。

  「建國,妳臉怎麽了?」我說建國用手摸了一下,「咳,沒事。」

  我看著他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大焦走過來和我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我走了以後,鞏每天都座在屋裏抽煙,
誰也不理。過了大概四五天的樣子,他開始煩燥不安,有時會站起身在屋裏來回
踱步。就建國和小鵬這倆小子,是純粹屬于閑不住的,想盡一切辦法也得惹出點
事來,年輕也可以理解。我的事情他們多少知道一點,開始那些天,兩人還不錯,
能老實的和大焦打會牌,但後來就實在是閑不住了,沒事就進鞏的屋子,對著鞏
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我本來已經囑咐過別打他了,可是倆人實在是閑的難受,自
稱是「鍛煉」一下身體。開始大焦還勸阻,後來也懶得管了。您說這不是無事生
非嗎。那天大焦和小鵬在另一個屋裏睡覺,這建國一個人進去找鞏了,他先是拿
話激鞏,「怎麽了,鞏助理,怎麽現在變得這麽老實了?妳不牛X 著呢嗎?」

  鞏也不搭理他,低著頭抽煙。建國說了幾句,看鞏不理他,覺得沒趣,幹脆
又開始「鍛煉」開了,可是他沒想到,正打著,鞏突然站起身來,撲過來照著他
臉上就打了一拳,這是完全出乎建國意料,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來,鞏掉頭就
往外面跑。那建國能讓他跑嗎,追到外面,倆人就扭打到一塊了。鞏就像瘋了一
樣,玩開命了,外面的罵聲還有狗叫聲自然也把那哥倆吵醒了,倆人跑出來一塊
把鞏按住了。可是這建國還較上勁了,鼻子流血了,非要和鞏單挑,還和鞏打賭,
能打贏了他,就放他走。

  結果倆人又打上了,大焦也沒勸阻,為什麽,他知道,別的不說,論打架,
叁個鞏也打不過建國。鞏比建國矮了將近一頭,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大人打小孩
似的。但是鞏當時真急了,看到有跑的希望還不玩命,抓住建國的胳膊就狠狠地
咬住了,那他受的了嗎,用另一衹手掐住鞏的喉嚨,用力要掐死他。大焦一看,
趕緊過來給拉開了。沒想到鞏卻跑上來奔著建國的臉就抓了一下,這下抓的還挺
狠,建國也真急了,衝上去,按住鞏的腦袋用膝蓋奔他臉上就咯,把鞏的門牙給
咯掉了兩顆,那天鞏可是被打的夠慘的,最後真是趴地上起不來了,要不是大焦
死活攔著,建國非要跺了抓破他臉的那個手指。兩衹藏獒都像瘋了一樣,恨不能
把鐵籠子咬斷衝出來。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這些天就發生這麽一件事,大焦認為沒出什麽事,所以
也沒和我說,後來一直是嚴密的看管。我聽完瞪了建國一眼,「怎麽說妳,妳都
不聽!回頭趕緊上醫院看看去,別落下疤。」

  建國嘿嘿一笑,「沒事」 .我讓他們叁個在外面看著,自已走進了那個宿捨。
鞏現在躺在那張床上,看到我進來,略微驚訝了一下,吐了一口煙,隨後又恢復
了那副麻木的表情。

  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這麽多天過去了,他的頭發又臟又亂,本來是寸頭,
現在也長得參差不齊了,胡子一直也沒刮,連著鬢角長成濃密的一片,滿臉的污
垢,衣服骯臟不堪,人也瘦了一圈,最顯眼的是門牙還掉了兩顆。總之,就是狼
狽不堪。

  就他現在這副模樣用德行形容都有點輕,最恰當的應該說是操行。我不知為
什麽,竟然笑了一下,雖然自已看不到,但我知道裏面包含了許多東西。

  說實話,如果晨出軌的對像選擇了一個優秀的男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才華,
哪怕是占一樣,那我可能真會和他拼個妳死我活,無論是用什麽方式,意義應該
更再于爭回男人的那份尊嚴,把他整倒,哪怕是自我安慰的證明我是強者,心理
也會好受些。可是如今面對這樣一個貨色,我和他拼什麽呀,想去拼都找不到下
手的地方。打個比喻不知恰當否,就好像是拳王泰森要和我這樣的普通人較量一
場拳擊,這比賽有法打嗎?我的笑可能有些陰險,都說不出來心裏是一種什麽滋
味,此時突然又想起晨曾經為他懷過孩子,真難以想像如果那個孩子出生的話,
會是什麽樣呢,心裏不禁替她感到悲哀,晨呀晨,妳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我此時
到情願他是一個優秀的男人……
無緣怎生此斯 有情終累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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